只见他笑道:“咱们家老夫人不是得封县君,还有老爷升官吗,双喜临门,于是办了三天的流水席,第一天的时候,就有不知道哪家大人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在那里说酸话,说咱老爷是靠女儿上位的,咱老爷也没发火,直接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就大声说,他能有今日,都是仰仗太子殿下一开始的信任,又得了皇上的信任,还说小姐您能伺候在殿下身边,也是为国效力,宋家行事磊落,若有人看不惯尽可以上折子,咱们在大殿上辨一辨!”
“小姐,您是没看到当时大家的神情,那个人被羞臊得饭都没吃完就走了,第二天就有御史上折子弹劾他言行无状,被皇上朱笔亲批贬官一级,罚奉一年,现在不知道被贬到哪个犄角旮旯了,总之是灰溜溜离开京城了。”
佟六笑嘻嘻说完,果然见小姐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听完了八卦趣事,宋竹枝又问了佟大可还有话传来,佟六这才掏出怀里一封信来交给她。
宋竹枝展信,见她要佟大做的事都已经准备好了,按照这信寄出来的时间,此时京城里那些原先被蒙在鼓里的百姓们此时应该都已经听到那些‘小道消息’了吧?
事实却是如她所想,只是一夜之间,二皇子继在北羌滥杀无辜百姓、贪墨北羌皇室金银财宝后,又开始传言二皇子在明州鄞县私采金矿长达十年之久,要不是明州此次发大水,太子在那儿组织抢险救灾,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那个隐藏在深山密林中的金矿,还揭不开这桩惊天大案。
听说此案现在已经由钦差大臣调查取证完毕,就等着皇上抉择了,可如今都半个月过去了,二皇子非但没有受罚,还被从开元寺接回了皇宫,就因为二皇子生母皇贵妃在金銮殿上哭天抢地寻死觅活,以自戕的方式逼得皇上让步。
以上种种,无一不是在挑战大周律法。
私采金矿,死罪!
后宫干政,死罪!
皇妃自戕,死罪!
明明犯的全都是死罪,可皇上偏偏极力袒护,若不是这消息走漏,他们老百姓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京城最热闹的茶楼里,大家今天连台上的说书也不听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讲挖金矿的事。
“你们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发现的时候,那金矿都被挖空一半啦!听说金子太多,二皇子干脆在自己的封地建了一座金子做的宫殿,比这个楼大十倍的宫殿,都是金子做的,白天都要拿布遮着,不然都晃眼睛!”
“何止啊,我听说的,就是被灭口的那三个鄞县县令,个个脑满肠肥,姬妾千百人,比皇上后宫里的女人还多呢,天天翻牌子挑着人侍寝,这也就是他们死得早,不然就光凭这一个罪名,就能抄家灭族了,翻牌子,那是皇上才能做的事!”
“诶诶诶,我知道一个保准你们没听过的,你们知道这次明州为啥会发大水吗?就是因为二皇子把那边的人都抓去做黑工,那鄞江久没人疏通,这才导致下了一场大雨水就涨起来了,我说啊,这就是天道好循环,因果报应!不然等金矿挖空了,也没人知道!”
“你说的这个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他不止抓当地的人去当黑工,路过的那些没权没势的老百姓也会抓去,这么多年那里发生了多少失踪的案子,那县令接到报案都不记录在册的,你们呀回去好好查查,家里要是有失踪的,会不会就是路过了鄞县,如果是,保准都被抓去当苦力了,那里可是竖着进去,不横着你是绝对出不来的!”
此言一落,整个大堂顿时哗然一片,说被挖了多少金矿,这些老百姓没有概念,可人命就有概念了,于是立刻就有尖叫道:“我二叔的岳母的侄子不会就是在那一片失踪的吧?还没进明州前他才往家里去了信,说到明州贩一批货,就回来的,哪里想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闻言刚刚那人连忙道:“哎呦,要真是这样,你们赶紧的去找钦差大臣张鹏张大人,他手里肯定有那金矿的账册和花名册,去查查有没有你家那谁的名儿,万一真在那里有了好歹,不管多远,咱也得去把人接回来重新下葬了,不然孤魂野鬼的在那大山里,也太可怜了。”
“对对对,我这就回家去和我二叔说去,得赶紧报官去,是生是死好歹心里有个数。”边说着话,边丢下几铜板茶钱,慌也似的走了。
见状也有人开始回忆自家的亲戚里近些年有没有走失的,有的立刻一脸惊喜也离开了茶楼,没有的眼珠儿一转,想到自己得知了这么劲爆的消息,不出去吹嘘一般怎么行,于是也离开了。
茶楼一下空了大半,不过掌柜的和小二们也不在意,不消一会儿,就有新的人重新落座,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二皇子李譲私采金矿的事就这么呼啦啦传遍了京城,又传遍了周边各座城池,等到皇帝收到消息时,长安县衙和万年县衙门前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四五十家这几年报了人口失踪案的都来县衙询问消息了,张鹏他们找不到也不敢找,自然只能找到县衙来。
皇帝震怒,他有意隐瞒下这些消息,早就敲打过朝中官员不准私下议论外传,就是怕激起民愤,闹到最后不好收场,毕竟除了偏袒的私心外,这也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