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尾巴走后,县衙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从县衙一处发出一阵低吼声,伴着“噗噗噗”的声响,有节奏地响起,随后就有阵阵臭不可闻的气味传出,好似成了精的茅房气味,太过上头。
从中逃出一个丫鬟,直接晕了过去。
连路过的小厮都没法忍受这股子味道的攻击,直接熏晕过去。
县丞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两手捂着鼻子和嘴,脸色很难看,几欲作呕。
“快些请城中的李大夫来,大人腹痛不止,赶紧去!”
“啊,哦!”
半知不解的下人屏息离开,心里还在寻思,难不成是这股味道是吴大人散发出来的?
还未等他走远,身后便传来县丞的呕吐声,听这呕吐的动静,怕是昨夜吃的那些上好鲍参翅肚都吐了个干净吧。
下人们此时便确定这声响的来源了,县丞可是一直在吴大人身边的。
定是吴大人吃坏了东西,来不及去茅房,所以拉在了身上。
只是这味道嘛,实在是有些难以品评。
光味道上头便罢了,那“噗噗”的声响却愈演愈烈,待请回了大夫,这声响直接将廊下摆着的花盆尽数震碎了。
那些花盆可都是稀有品种,一时间,下人们都惊慌失措地收拾这些奇花异草。
可这李大夫进去不过半炷香,就衣衫凌乱地跑了出来,发冠都掉了,头发都散落了,脸色都泛白。
“这这这,绝对是鬼怪上身了,脉象毫无异样,却接连……”
李大夫还未说完,就大吐特吐起来,那模样,怕是被摧残得不轻。
笑死。
至此,没有人敢再靠近吴大人半步,直到他虚脱地晕了过去。
但是,人晕了,症状可不代表着结束,异臭异响还继续着,据后来“碰巧”路过的百姓转述,县衙那有规律的声响,足足持续了五天。
与此同时的京城,灵寻寺。
镇怀大师的端坐与蒲团之上,双手合在一起,嘴中默念着经文,模样虔诚。
他下首跪着一个人,鲜血淋漓,不停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地砖。
这人一身黑袍,衣角甚至是周围的地上,都隐隐爬着一些似是蓄势待发的虫子。
那些虫子多足,有着坚硬的外壳,小而黑亮,它们密密麻麻地围在一处,而拿出的地砖,却已然被腐蚀。
这人便是之前杀了王柔儿,欲抓云辛籽未成的黑袍人。
此时的他,比之前更加瘦了,周身如骷髅架子般,额上一直在滴着汗,神情很是痛楚。
他的血流顺着流到了镇怀的明黄的衣摆上,其中一股子血流像是有生命般,直直沁入肌肤。
对方却好似入定了般,毫无动静。
屋中安静,连呼吸声都十分清浅,黑袍忍不住抽了一口气,镇怀皱了皱眉头,似是被打扰而十分不悦。
他骤然睁开眼睛,笑着来到跪着的人面前,面上是慈悲,眼神冷漠至极。
“都叫你安静了,吵到我念经了。”
“主子饶命!”
黑袍不敢抬起头,卑微地恍若一只蚂蚁,与之前与云辛籽交手时天差地别。
镇怀显然不想放过他,他挥了挥袖子,本虎视眈眈的虫子立刻冲了上去。
“啊!”
黑袍人被虫子军缠住了,忍不住叫出了声。
“吵死。”
镇怀袖中飞出一把小刀,钳制住黑袍的下巴,将他的舌头割下来了。
黑袍人目中满是惊恐,拼命张着嘴巴,却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了。
“你说你找到了合适的身体,我很高兴,我一直等着你的好消息呢,可是你怎么能叫我白高兴一场呢?”
镇怀淡淡起身洗手,表情还很闲适,语气波澜不惊。
“他是说那美妙的身体和给贤贵妃下毒的是同一人,她要对付的就是这个女子?”
镇怀视线落在屋中案上的一处画像上。
画上画着的女子是云辛籽。
屋中一直充当柱子的那人点点头,没有发出声音。
“手段不错,长得不错,勉强还能用着,将她好好的带回来,别再让我失望了。”
镇怀一挥手,那画像就瞬间成了灰,他拿出一个透白的玉佩,其间似有一只红色的虫子。
红色的虫子一动不动,似是晕死过去了。
“带上这个,他们身上的东西与你就毫无影响了。”
镇怀将玉佩随意一丢,黑袍人匍匐上前,将其捧在手心,面露感激之色,口中还涓涓流着血水,地上的虫子还在拼命啃噬着。
看着有些骇人。
镇怀却毫无异色,回到蒲团上,又开始诵经。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屋中的血腥气散去,一个小沙弥躬身进来。
“方丈,大长公主求见。”
镇怀这才睁眼,眼中已没了方才的狠厉,一如既往的慈悲,他并没有动身,却将一张纸交给小沙弥,道了句佛号。
小沙弥拿着纸,便退下去了。
“方丈不肯见我吗?”
“方丈交代小僧将这个交给您。”
大长公主接过小沙弥的纸条,面露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