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感激地回望了一下盛泊言,有他在身边,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没有圣母心,清冷的眸光落在汪清婉脸上,并不出声阻止。
汪清婉神情灰败,暗自咬了咬牙,手上的动作不停。
啪啪的掌掴声在秋夜里,与蛐蛐的叫声相应和,看得商子萱都有些挂不住脸,她看了看炎凉,欲言又止。
炎凉暗笑,如果此刻是汪清海跪在这里打自己的脸,商子萱肯定会觉得非常解气,不会轻易饶了他。可见,汪清婉在她心里,终究还是不同的。
沈涧西一直把目光凝注在炎凉身上,对于汪清婉和汪清海视而不见。他心里又是懊悔又是酸涩,刚才炎凉看到盛泊言来了,急不可耐地想要挣脱他,使他第一次意识到,炎凉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如今的炎凉,眼里心里只有盛泊言,只有盛泊言能够给她真正的安全感,尽管是他把她救出来,且第一时间要带她去医院,在她心里,还是觉得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他不明白,七年多的感情,这么容易就弃如敝履吗?炎凉好狠心!
从一开始他就明确地告诉她,他和汪家只是商业联姻,他的心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她为什么还要装作不懂,不肯相信他等他呢?
难道她一见盛泊言就移情别恋了?
这个念头使沈涧西心头一痛,他曾经希望炎凉能够识趣地离开,他会永远铭记她,却无法承诺什么。可是当炎凉落进水里的那一刻,他意识到哪怕是短暂的分离也有可能成为永别,他的心颤栗了,突然后知后觉地领悟到,自己的生命中不能没有炎凉。
也就是那一刻起,他坚定了心意,汪清婉只是暂时的,他迟早要回到炎凉身边。
他不可能一辈子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绑定在一起,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不会花费很长时间,他就能拥有自己的独立经济王国,不需要再借助别人,不需要再依附别人,所以他一再要求炎凉等他。
可是炎凉冷漠地转身走了,不给他一丝余地,嫁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沈涧西一直以为,盛泊言和炎凉之间没有爱情,她只是因为太生气,故意刺激他激怒他逼他做出让步,才和别的男人领证的。甚至他坚信,他们都不可能有夫妻之实,所以他从没有真正放弃希望。
然而今晚炎凉的反应,却令他心里恐慌起来。
他想把炎凉抓过来,哪怕是捆绑,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可是他的耳中又响起爷爷威严的嗓音,不觉打了个突,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涧西眼神忽明忽暗,身心陷在一种烧心焚肝的煎熬之中。
汪清海的后脑勺磕在坚硬的石砖上,生疼,他怀疑是不是把脑壳磕破了,肩膀上的伤口好像还在流血,还有胳膊,差点摔断了。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可是他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装死。
盛泊言太可怕了,刚才那一脚,要不是抱着炎凉,估计他的肋骨就全断了。他竖起耳朵倾听动静,心里不住地祈祷,但愿盛泊言把他忘了,但愿地上突然出现一个窟窿,他好把自己埋进去。
心里冷气飕飕,他知道这次彻底惹怒盛泊言了,早知道他会来,他应该第一时间就把炎凉带出家去,而不是被堵在这里。
他是不怕沈涧西的,毕竟从小到大的交情,还是婉婉的未婚夫,就算救了炎凉,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盛泊言就不同了,上次打他下手就很重,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脑海中倏地划过一个念头:炎凉不会听到了他和婉婉的密谋吧?
心一慌,突地打了个嗝儿,吓得他急忙捂住了嘴巴,眼珠惊跳一下,四处转了一圈,怕被人听到动静。
可天不遂人愿,一紧张他又打了一个更加响亮的嗝儿,动静大得直接打断了汪清婉凄凄惨惨的哀哭。
众人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吸引了过来。
汪清海吓坏了,把脸怼到地面上,撅起屁股,像是下一秒就要遁地而逃似的。
使劲闭着眼,停住了呼吸,心里疯狂地念咒:“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呵,”盛泊言一声嗤笑,“你倒是会给自己刷存在感,我差点忘了你!”
“嗝儿!”汪清婉泪眼汪汪地看着汪清海,也学着他的样儿。
“还是先送炎凉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沈涧西理智回笼,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他也的确担心炎凉的伤势。
盛泊言眸色一黑,阴恻恻地扫了汪氏兄妹一眼,冷声说:“这事还没完。”
抬手就要抱炎凉走,炎凉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我自己可以走。”
炎凉只是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又摔了一下,其实没有别的伤,刚才只是惊吓过度浑身发软,此刻已经恢复了体力。
“都聚在院子里干什么?”一道沉冷严肃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到来人的身上。
汪凯烨经常晚上不回家,他在外面的香巢不少,都是隐秘的,倒不是怕商子萱,也不是顾及她的颜面,而是暂时需要维护自己新兴企业家的光辉形象。
要说汪凯烨这辈子的遗憾,莫过于只有一个儿子,还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还是个不争气的私生子!
当年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