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千翊给了他一个锋利的眼刀,语气冷厉:“有什么话法庭上说。”
汪清海双眸通红,恨不得把炎凉一口吞下去:“你现在高兴了?你把爸爸关进去,你妈就能活过来?啊?你就是个丧门星,要不是小时候把你扔了,汪家早就完了!”
“你一回来就搅得家宅不宁,现在好了,爸爸关进去,汪氏集团就完了!完了你懂不懂?我真恨爸爸,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掐死!省得你现在来祸害我们!”
汪清海骂骂咧咧,时不时踢一脚桌椅。被警察制止后,又恨恨地去踢墙,脚趾疼得他跳几下,又开始满口污言秽语。要不是在警局里,估计他此刻能杀了炎凉。
汪清婉被汪清海的动静惊了一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下子扑到炎凉面前,伸手就朝脸上挠,嘴里骂着:“我哥说得没错!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
姜小玫眼疾手快挡住她的手,邵千翊及时把炎凉护在身后,朝两名警察使了个眼色。
两名年轻的刑警上去一左一右分别抓住汪清婉的胳膊,背到身后。
汪清婉“啊”的一声痛呼,眼泪流了下来,看向炎凉的目光更是如同淬了毒一般。
“你们放开婉婉!”汪清海上去撕扯刑警。
“你想袭警吗?”邵千翊冷肃的声音,使得汪清海一下子停了手。
汪清婉使出了泼妇招数,开始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叫不停:“你们放了我爸!我爸什么也没做,一切都是那个姓詹的女人干的,你们不要冤枉了好人!”
汪清海神情一僵,上去拉汪清婉:“婉婉,她是咱们的亲妈。”
“不是!”汪清婉猛地一摇头,尖声大叫,“谁认她了?她是什么东西!二十多年了,除了当三,就是当继母,过的锦衣玉食,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死活?她回来干嘛?还不如一辈子不要让我见到她!”
“一回来就给我们惹事,连累了爸爸,以后我们该怎么办?要干就干利索一点,真是个废物!”
众人:“……”
刑警把汪清婉兄妹带了出去,一路汪清婉不断挣扎,口不择言地喊叫着。
闻讯急急赶来的盛泊言,安慰了炎凉几句,又和邵千翊低声交流了案情,就带着炎凉离开了警局。
姜小玫跟在他们后面,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们上车时,发现斜倚在一辆劳斯莱斯后门上的沈涧西,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已经燃了一大半,五官在渐暗的天色里变得模糊不清。
炎凉哭得浑身无力,靠在椅背上,任由盛泊言给她系上安全带。
她闭上酸胀的眼睛,眼前瞬息浮现出商子萱慈爱温柔的笑脸。面对炎凉,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的姿态,生怕说话声音大了会惊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刚找到女儿的时候,商子萱是多么悲喜交集,以至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又高兴又悲伤,这些情绪炎凉都知道,却没有好好安慰那颗慈母之心,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面对炎凉的时候,都是患得患失的。
炎凉现在想起这些,就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汪凯烨和詹眉亭被刑拘了,可是炎凉丝毫也没有感到欢喜和欣慰,无论他们怎么样,都无法使自己的妈妈再活过来。
从此后,她身边又没有亲人了。
手被拢在了一只大而温暖的手掌中,炎凉能够触到他掌心中的粗粝,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还有我!”盛泊言沉静磁性的嗓音,像一缕温暖的风,轻轻拂过她的心湖,吹起一层层浅浅的涟漪。
炎凉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描摹着他侧颜的硬朗线条,她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依靠他吗?
如果汪凯烨被判了刑,他是不是也算间接报了仇?
唉,炎凉暗暗叹息,不要再想入非非了,就算盛泊言能接受她,盛少珺也不能。她的出现,会让他们母子产生痛苦的联想和回忆,自己又何必折磨他们呢?
她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装作累得睡着了似的。
盛泊言眸色幽深地凝视了炎凉数秒,专心开车,只是眉心紧锁,一直到把炎凉送回家,都没有舒展开。
他叮嘱云姐给炎凉她们做晚饭,转身出了门,走在大院里给谢奕打了电话,让他开始准备低价收购汪氏地产。
“这么快!”谢奕又惊又喜,“老汪总被抓,资金链肯定会断裂,小汪总根本应付不过来,你说,这时候沈涧西会不会插手?”
盛泊言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机,嚓的清脆一声,幽蓝色的火焰摇曳在暗黑的夜色里。
“必然插手,不过没关系,他的资金都进了自动驾驶的项目里,一时抽不出来。汪氏丑闻很快就会在网上发酵,没有银行愿意再贷款接手这个烂摊子,之前沈涧西还要汪凯烨资助,现在猝不及防下,他斗不过我们的。”盛泊言声音冷酷,没有一丝温度。
谢奕嘿嘿一笑,挂断了电话。
……
景岳山庄里,沈固风把珍爱的一只建盏砸在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像是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似的。
“真是混账!汪凯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被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竟敢杀妻?脑子被驴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