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刚不还说头疼嘛!”皇后李如静伸手扯住他,那双描画得精致好看的丹凤眼,恶狠狠的剜了王德笙一下,嗔道:“你这老奴,当差这么多年,愈发没眼力见了!皇上患了头风,正需静养,连朝中之事,都暂时交给太子监理,这会子,你又弄些烦心的事来扰他,是存心不想让他好了吗?”
“老奴不敢!”王德笙跪地回,“老奴是瞧着明王殿下不大好,不敢延迟啊!”
“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元允帝大叫,“快让长安进来!朕瞧瞧他到底怎么了!”
这一瞧,元允帝瞧得一颗慈父的心都快碎了。
“谁?谁打的?”他怒叫,“朕的儿子,朕从小到大,就没碰过一指头!谁这么大胆子?长安,你说,是谁!”
“父皇不必再问了!”萧长安眼眶通红,泪光隐隐,“儿臣此次入宫,并非是为告状而来,而是求父皇为儿臣解疑答惑!”
“解什么疑?答什么惑?”元允帝一怔。
“关于……儿臣母后的疑惑!”萧长安抬头看着他。
“你怎么又提此事?”元允帝眉头紧皱,袍袖一拂,背转身去,“朕好像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此事,不必再问!”
“父皇,
现在,儿臣不得不问了!”萧长安悲声回,“青湖别院密室里,那一百多具孩童的骸骨,白森森的扎着儿臣的眼啊!”
“什么?”元允帝倏地一颤,转过身来,颤声问:“那里竟还有一百多具骸骨吗?可是当初已经全数清理……”
他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猛地噤声。
然而,到底还是晚了。
“原来,不光那一百多具……”萧长安死死盯住他,泪水狂涌而出。
在入宫之前,他其实在心里已经确认了母后林扶云所做的罪孽之事。
只是,那个时候的确认,心里到底还是存有一分侥幸的。
也许,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可是,元允帝这一句,却直接把他打入深渊之中。
毫无疑问,自已的父皇,不光知道这件事,还亲手掩盖了这件事!
“原来……是真的……”萧长安瘫坐在地上。
元允帝呆呆看着他,愣怔半晌,拧头看向李如静。
“你先回避吧!”
“皇上,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什么骸骨啊?”李如静虽然早知事情始末,依然装作困惑不解的模样。
“与你无关!”元允帝摆摆手,“你出去!”
“是
!”李如静掠了萧长安一眼,掩下眼底的憎恶和快意,默默退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青湖别院密室?”元允帝走到萧长安面前,伸手把他拉起来。
然而萧长安似是已被抽去全身气力,竟似半点气力也没有。
王德笙见状,忙上前相助,两人合力,才把萧长安扶到椅子上。
“你该不是记起了……少年时的事?”元允帝得不到回应,忍不住乱猜,猜罢又摇头:“不可能!那时你仍处晕迷之中,人事不省,根本就不可能记得发生了什么事的!”
“儿臣不记得……”萧长安苦笑摇头,“若是记得,又何须找父皇确认?父皇,当初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您能否把来龙去脉,都说给儿臣一听?”
“你先告诉朕,密室之事,到底是如何泄露的!”元允帝追问。
“是因为……招魂……”萧长安哽声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元允帝听完,怒不可遏。
“这个林清远,就知道是他又在那里装神弄鬼!朕就不该放他回京的!你当初还一再帮他求情,现在好了,被这个没出息的舅父拖下水!此事断然不能传扬出去,否则……”
“晚了!”萧长安苦笑摇头,“父皇,此事,
已经传扬开去了!”
“怎么会?”元允帝一惊,遂又摆手:“皇族宗亲那边,都是知分寸之人,你放心,他们便算知道,也不会……”
“宗亲那边,自然不会肆意传扬,可是,有了李如海李大人插手,此事已传遍京城了!”萧长安道。
“李如海?”元允帝眼睛直了直,“他怎么掺合进去的?你为你母后招魂,该不是也请了他?”
“儿臣当然不会请他,可是,他不知从哪里得了信,带兵硬闯明王府,打得儿臣,措手不及……”萧长安说着,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脸。
“他竟然敢打你?”元允帝怒不可遏,“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谁给他的权利,敢硬闯亲王府?谁又给他的权利,在亲王府胡作非为,打打杀杀的?你也是,好好的一身功夫,怎么就被他打成这个样子?”
“父皇,儿臣自闻此事,魂魄尽失,想到母后所做之事,内心羞愧难当,而母后这丧心病狂之举,却又是为了救我……”萧长安痛苦呜咽,“父皇,因儿臣之故,致一百多幼童惨死密室,儿臣罪孽深重,百死难赎其罪!刀剑悬颈,棍棒加身又如何?儿臣便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换不来那些无辜孩童的性命啊!”
“
傻孩子,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元允帝握住他的手,痛心道:“原是你母后走火入魔,招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