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扶着白清寒的手,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法明,是罪魁祸首,幕后主使,林扶云是被其蛊惑,林清云是法明同谋,是他们三人一起,谋杀了孩子们!”
“蛊惑?一句蛊惑,就想将妖后的罪孽洗清吗?”有人愤然高呼,“王妃,你这说法,前后矛盾啊!”
“是啊是啊!先前不是说仇恨不共戴天,这会儿,怎么又开始给这妖后洗白了?王妃,你该不是,被人要挟了吧?”
“肯定是!为了把这丑陋的事压下去,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如海的人,又开始在其中煽风点火,不明真相的民众,很快又被说得激愤起来,那些烂菜叶石子什么的,又开始向萧长安身上投掷。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听不懂人话?是想造反吗?”李如海把腰间佩剑一拔,“不准再打了!谁要是再打,小心本官的刀剑不长眼睛!”
他安插的那些棋子,越听他这样说,反而打得更厉害,在后面一个劲的往上涌,李如海带来维持秩序的官兵支撑不住,被冲撞得七零八散,立时也是刀剑出鞘,对着前面闹事的人,劈头盖脸砍过去!
然而刀剑刚刚扬起,空气中有数粒小石子而来,叮叮
当当的敲打在刀柄剑刃之上,官兵只觉手腕一酸,长剑大刀,立时撤手,“当啷”一声,跌落在地。
“怎么回事?”
“谁发的暗器?”
官兵四处搜索,然而人声如潮,投掷萧长安的物件,自四面八方而来,根本就分辨不出是谁从中阻拦。
李如海看了一圈,也没发现石子来自何处,不由面色铁青,喉中一阵气血翻涌。
他费了这么大力气,弄了这么大排场,若是不能捞点好处,便草草收场,如何能甘心情愿?
所以,虽然表面上他一直在装作协调劝阻,暗地里却是想最后哆嗦一下,把萧长下水。
他不肯动手杀人,那么,他就让自己的人来替他杀!
只要死了人,这黑锅,萧长安不背也得背!
谁管这些杀人的人,是不是明王府的人?
总归,是他才动的手!
可现在,他这如意算盘又落空了。
萧长安看似单枪匹马,之前也一直是任由别人蹂躏,但实际上,他应该已做了万全准备,这千人之中,必有他的人暗藏其中,跟他一样,也在随时掌控全场。
只是,到这个时候才出手,李如海不得不服气,这些人,当真是耐得
住性子。
最狠的是萧长安,他居然,也真能这样硬生生的,把所有的唾骂辱打一言不发毫不反抗的接下来!
单就这点而论,李如海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李大人,让你的人,不要那么冲动好不好?”霍震庭看着他,“王爷在此接受数千民众唾骂辱打,被人刀刺石砸,依然不曾还手,为什么?是他没有能力反抗吗?不!”
霍震庭大声叫:“他不是没有能力反抗!他是最宠爱的皇子,他若是真正残忍嗜杀之人,你们觉得,就凭你们这些人,杀得过他吗?他甚至可以以造反动乱之名,将你们屠杀殆尽!让这小小的山头,血流成河!你们心里都该明白,他做得到!”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明王当然是做得到的。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砍掉一千个手无寸铁百姓的人头,并不比砍掉一千只西瓜难。
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心,畏惧,退缩。
有些胆小的,已经偷偷的溜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之所以能这么齐心的聚在这里,一方面,确实是出于内心愤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心之人在其中怂恿挑唆,以
蝇头小利相诱,以法不责众宽心,所以,他们才敢出现在这里,才敢对着大萧的明王,扔石头,砸牛粪。
但现在,那股冲动的劲儿过了,听到霍震庭的话,一个两个的,都开始知道后怕了……
李如海看到人流渐渐向山下涌,便知道,今儿这出戏,他再也唱不起来了!
耳边,霍震庭激昂的声音,仍在继续。
“明王他本来可以不必受辱,他本来可以,以皇族之名,将你们全都屠戮殆尽,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哪怕自己伤痕累累,也一直都不曾还手!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过去的那场悲剧重演,演变成一个更大的悲剧!他不愿看到流血惨案发生,不愿无辜的人毫无意义的丧了性命!”
“试问,如果他真是如传言中所说,是那样残忍嗜杀之人,你们觉得,他能忍得住吗?他能甘心情愿受辱吗?”
“一个人到底是什么品行,不是靠人云亦云,更不是靠传言,而是看他到底做了什么!宁愿折辱自己,也不愿无辜之人受伤的明王,你们觉得,真是传言中那样恶毒狠辣之人吗?”
霍震庭的话,让大部份人,都垂下了头。
这话若别人来说,众人未必能听到心里去。
可是,霍震庭的话,寻常的百姓,还是愿意听一听,想一想的。
“可是,他对平西王之女,对他的王妃,当真没做过那些事吗?”李如海的人,夹杂其中,自然不肯轻易认输,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