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娶这位太子妃时,他就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皇室与世家联姻,考虑的,永远只是利益,而不是情感。
孙淑贞虽不好,可是,定北王却是元允帝的爱将,或者说,是元允帝用来制约平西王的一粒棋子。
因着这个原因,他这个太子,若想做稳这储君之位,就得按他父皇的意愿来。
当然,娶了孙家女,再加上他母后李家的势力加持,不管明王和庆王有多优秀,他们都翻不了天!
所以,对于这位太子妃,太子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愿管太多,反正他也不喜欢她。
但是——
不喜欢,跟她让自己丢脸,这是两码事。
太子十分的重视颜面。
他可没有萧长安那样良好的心态,此时听到萧长安反唇相讥,那脸都涨红了!
“什么意思?”萧长安淡笑,“太子,您这喝的是茶,不是酒啊!怎么都有点糊涂了呢?你夸我的王妃,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投桃报李,自然也要夸一夸太子妃,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一旁的大皇子萧映南和萧晨逸一齐摇头应和,“半点问题也没有!”
“太子
妃的确比明王妃能干!”萧映南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她的能干,是大家有目共睹人人皆知的!”
太子听到能干两个字,肺都快气炸了,那脸直接变绿了,一双眼睛也是绿莹莹的。
“闭嘴!你这个死瘸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他厉声叱道。
萧映南听到“死瘸子”三个字,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呵呵笑出声来。
“太子,你失言了!”萧长安本来一直耷拉着眼皮,懒怠搭理这个明明贵为东宫之主,却偏要充当长舌妇的太子,听到这一句,那清冷黑眸,却倏然抬了起来。
他将手中杯子放在桌子上,道:“给大皇兄道歉!”
“我道什么歉?”太子瞪眼,“是那死瘸子先惹我的!做人,需有自知之明,他不识好歹,也就别怪本宫不给他脸!”
他一口一个死瘸子,竟是浑然未将萧映南放在眼里。
萧映南却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
“萧庆宁,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萧长安面色冷凝,“你是大萧太子,代表的,是大萧的颜面!如何可以,用这般刻薄粗蛮之语,对自己的兄长?”
“萧长安,谁准你直呼太
子之名的?”孙淑贞反唇相讥,“你,只怕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东宫易储,你这位曾经的太子,只怕是嫉恨至今,藉此联合了萧映南,想要挑事吧?”
“到底谁挑事呢?”萧映南呵呵笑,“太子妃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三皇弟,你不必再为我出头,我可不就是个死瘸子嘛!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欺辱咒骂,从小到大,没有万次,亦有千次!我都习惯了!来来,太子殿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这么爽口的称呼,可不能只咱们兄弟几人听见,快随我出去,让今日来的所有宾客,都来听一听!”
他说完,一瘸一拐走过去,一把扯住萧庆宁,嘶声大叫:“大家都过快来瞧瞧啊!太子殿下,今日又赐萧映南一个新名字,叫,死瘸子!这名字多好听啊!大家以后见了我,都跟他学着,叫我死瘸子!”
“死瘸子,你松手!”萧庆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怒火攻心。
这死瘸子,以前就是他手里的一块面团子,由得他揉圆搓扁的!
今儿,面团子居然造反了。
还跟着他的政敌,一起来嘲讽他戴了绿帽子……
萧庆宁
气得两眼晕花,抬起脚,毫不客气的朝萧映南踹去!
“萧庆宁,你疯了!”萧长安见状,忙起身相护。
萧映南却用眼神示意他,让他不要掺合进来。
萧长安愣怔了一下,还没决定是护还是不护,萧映南那边又哭天抢地起来。
“三弟,你别拦着!今儿个,就让他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早晚也是被他害死的命!与其悄没声的被打死,还不如死在这宫宴之上!父皇,母妃,你们何苦生我?让我被自已手足欺辱至此,堂堂皇子,竟活猪狗不如,像一瘫烂泥似的,由得别人踩!”
“我就踩你怎么了?”萧庆宁生气这面团子居然也敢来缠他,立时又重重的踹了他两脚,唾道:“你如何敢跟本宫比?你生下来,便是一个猪狗不如的货!本宫踹死你!把你这烂泥,踹成屎!”
萧映南被他踹得面色青肿,鲜血淋漓,方才还倔强得要命,这会儿却又突然求饶:“太子殿下,我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太子殿下,求您饶了我吧!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救命啊!”
他叫着叫着,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突然就手足并用,向门外爬去,口中
仍一径苦求:“太子殿下,饶命啊!饶命啊!”
他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长安对着这血痕发怔。
今天的萧映南,说实话,有点不像萧映南了。
萧映南自生下来,便有小儿麻痹之症,天生残疾,左腿正常,右腿却细如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