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房中的两人,居然是旧相识!
说是旧相识,其实也不确切,应该说是今天见过的人。
躺在地上的女子,满面泪痕,头发散乱,衣衫破碎,浑身青紫一片,看上去十分可怜,那泪莹莹的眼神,透露出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悲痛。
是越王之妻刘玉。
也就是那位被杀死的珍珠夫人刘珠的姐姐。
而暴打她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越王。
此时的越王,一只脚还正踩在她的脸上,身子微俯着,手里拿着一只大铁锹,正高高扬起,揪尖直对着刘玉的脖颈。
看那架势,竟是要杀人行凶!
越王那一铁锹就要痛快淋漓的拍下去,却不想被人打扰,心中十分不快,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唾了一口,骂:“给本王滚!”
苏青鸾冷冷的盯着他,不说话,只给如画使了个眼色。
如画见他一个大男人,宠妻灭妾不说,这会儿居然还要杀自己柔弱可怜的妻子,早就义愤填膺,当即冲了过去,一脚踹飞他手中的铁锹。
铁锹飞了,越王被那股劲一带,痴肥的身躯也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角的花盆上,额角起了一个大
疙瘩,一片。
“你t的想找死吗?”越王开口便骂,“姓苏的,你害得本王丢丑,现在又想做什么?”
“害你丢丑的,是你那位珍珠夫人!”苏青鸾鄙夷道,“她给你戴了绿帽子,还生下了野孩子,你只能怪自己驭妻无能,魅力不够,留不住她,也满足不了她,莫名其妙的怪我做什么?我揭露这一切,让你不至于做一辈子的乌龟王八,明明是为你好不是吗?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嘛!”
“贱人!”越王王今天心情糟透了,又仗着比苏青鸾年长,索性破口大骂,“看来萧长安还是没把你调教好,今日,本王就代他好好的调教你一回,看你还敢胡言乱语!”
他只顾说大话,却忘了,自己压根就没有这调教别人的本事,这边摇摇晃晃的还没爬起来,忽觉膝盖一痛,又软当当的倒下了。
这一倒,再想爬,却觉得很费劲,那膝盖痛得钻心,好像有谁拿了把锯子,在那里拉来拉去。
他哀嚎一声,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滚了一圈,捱不过去,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苏青鸾上前扶起刘玉,关切问:“你还好吗?”
刘玉梗着脖子,颤着身体
,咬着牙,笑回:“谢明王妃,我……死不了……”
只是这一句话,苏青鸾便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变化。
今日在小池塘边时,她还是怯懦胆小的,说话都不敢大声,那腰背一直佝偻着。
可现在,受了伤,那腰杆反而挺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的?”苏青鸾扶她坐在椅子上,动手为她疗伤。
习武之人,身上惯常都会带一些金创药之类的,正好适合她眼下的伤情。
“我也不知道!”刘玉呵呵笑,“明王妃为我除掉那可恶的妹妹,我觉得,我的苦日子,可能真的熬到头了!他亲自宰了那贱人,弄伤了自己,我便上前,为他包扎,我给他包扎……”
刘玉说到这里,突然掩面痛哭,哭了一阵,又咬牙止住眼泪,往晕厥的越王身上,重重的唾了一口,继续道:“我给他包扎,他却没头没脑的骂我,用最难听的话来骂我,说是我把刘珠那些丢人的事,传了出去,是我刻意要让他出丑的!”
“这可真是没道理!”如锦骂道,“这种事,怎么能怪到你头上来呢?”
“就是啊!”如画忿忿然,“谁背叛了他,他就找谁算帐,关你什么事啊!”
“我一开始,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刘玉咧嘴笑,“不过,被他打杀这一阵,倒是想明白了,他瞧不上我!从一开始,他就瞧不上我,当初娶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我,不过是图着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他那王府,说是王府,其实内里,早已亏空了,连个普通的富商之家也不如!这些年,都是靠我娘给我的嫁妆撑着……”
“天哪!”如锦惊叫,“那这么说起来,您才该是这王府真正的当家人啊!银钱在您手里呢!怎么能让他和小妾欺负了去?”
“因为,我傻!”刘玉惨笑,“我真的傻!我年轻时,便喜欢他,一心一意对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心甘情愿的捧给他,我娘的嫁妆,也老早交到他手上……”
“你……喜欢他什么?”如画颇觉不可思议,“论起才华品貌,他好像一样都没有吧?”
“现在看来,是这样……”刘玉苦笑,“可是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被他下了蛊吧,就觉得他无处不好,他一开始对我,其实也挺好的,不过,现在想来,可能是对嫁妆好,而不是对我好,等嫁妆到他手里,等我那个妹妹一出现……罢了,不说了!”
她似是再不愿忆及那些过往,满面倦怠,不再说下去。
然而那满腔恨意,终是难解,踉跄着爬起来,摸过地上的铁锹,忽地扬起来,朝着越王的头重重拍了下去!
越王被砸得满面鲜血淋漓,然而刘玉伤重之时,到底力气不足,所以,也没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把他给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