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南府,江南别院。
流水环绕的花厅里,各自散坐着好几个男人。
这群男人年龄都已不小,身上穿着也带着几分富贵之气。
此时,并未一人开口,而都是在默默喝茶。
为首一人,双手叠放在身前,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其他人不说话似乎是怕将他吵醒。
“咳。”
直到一声轻咳,打破了安静后,各自喝茶的人才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茶盏,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朝为首之人看过去。
“苏老爷,您醒了。可是我们吵到了您?”离得近的男人,抢占了先机,在为首之人睁开眼时,谄媚地关心。
苏老爷摆摆手,神色平静。“诸位不必如此。苏某能被各位老爷高看一眼,也是因为我本家的缘故。不过,苏某本家并不经商,我这一门算是家中不孝子了。”
众人面面相觑,讨好的神情都略微有些尴尬。
苏胜眸色淡淡地扫过在场的人,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中。
“苏老爷,您说笑了。我们对您尊敬有加,并非因为您是苏家人,而是因为您在经商之道上,的确强于我等,这才让我等心生佩服,向您讨教。”又是最先开口的男人。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
苏胜的眸光落在了男子身上,他笑了笑:“马老爷真是会说话。”
他再次扫了在场的几人一眼,“诸位都是在临南府城里开杂货铺的,苏某做的却是丝绸生意,虽都是从商,却大不相同,苏某实在不知,诸位来找我讨教什么。”
苏胜的话自带几分傲气。
但是,在场的人却无一人敢因此而不忿。
因为,他姓苏。
他来自临南府鼎盛的苏家。
若是萧卿若在,自会认出苏胜就是她前世的公公,而苏胜所在的苏家,正是临南府百姓口中的小苏家!
有着这样一层身份,他自然不需要与在场几人虚与委蛇。
苏胜这么毫不客气的一番话,让在场几人越发尴尬了。
最终,几人都把视线投向了那一直与苏胜说话的人身上。
不仅如此,苏胜也朝他看了过来:“马老板是有话要说?”
马有才忙挤出笑容,心中暗骂几个同伴的无用,“苏老爷您有所不知,前几日,城中有间新的杂货铺开张,生意……很是不错,搞得我们这几家老杂货铺都没了生意……”
“嗯,这事我听说过。琳琅阁,是吧?”苏胜淡淡地道。
马有才连忙点头,“正是正是。那琳琅阁的东家据说是将军府的少夫人,这、这不是开玩笑嘛?自古以来,哪有女子经商的道理?更何况,她可是将军府的少夫人,她这样做不怕丢将军府的脸吗?”
“马老板,这位少夫人丢不丢将军府的脸,自有将军府的人来管,你我也管不到吧,又何必在此如碎嘴的妇人一般呢?”苏胜轻笑一声。
马有才尴尬极了,“是我说错了。”
苏胜:“马老板,还是直言来意吧。”
马有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硬着头皮道:“是、是这样的……我们其实也不是说不让别人干杂货这一行当,可是要做就规规矩矩地做,不能坏了规矩啊!”
“就是……”
“对啊,不能坏了规矩。”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苏胜好奇,“哦?这琳琅阁坏了什么规矩了?”
马有才摊手,“这琳琅阁开张三日,搞出什么卖多少钱的东西,就可在相对范围内的商品里,再免费选一样,这不就是变相让利,要和我们打价格战吗?”
“他们的商品本身也比我们便宜些,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找来的货源。”有人在一旁插了一嘴。
马有才又接着道:“没错。苏老爷您也知道,我们干杂货这一行都是小本生意,本身利润就不高,她这样一弄,这城里城外的人都跑去那琳琅阁去买东西了,我们几家怎么办?没有生意我们又如何养家糊口?若是跟着降价,我们只是小本经营,可抵不过将军府的背景深厚,这不就是要我们几家人的命吗?”
几人唉声叹气起来。
苏胜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来意,“那你们来找我又有何用?”
他在马有才开口前抢着说,“诸位,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只是苏家旁系,苏家上下都是好学之士,只出了我们这一家的异类。平日里做生意,多少被祖荫拂照就已经很不错了,实在是不敢打着苏家的名头帮诸位去讨所谓的公道。”
苏胜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那神情淡淡的样子,也摆明给了几人看,他不想管。
马有才等人是看出来了,可是却不想就这样放弃。
在场面沉默了一下后,马有才咬牙起身:“苏老爷,其实我们就是想请您出面当个中间人,帮着我们说和说和,要做生意大家就好好做,有钱一起赚。我们这些商贾也进不了将军府的门,所以只能来请您帮忙了。”
苏胜也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这群人还是不肯放弃,心生不耐。“人家这才开张了几日,你们就沉不住气了?现在生意好,不代表生意一直好,你们又何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