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陆宁车夫的陈纪,速度更快,在陆宁跑到云婧车旁时,陈纪已经拔出腰间的匕首掀开了帘子,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四周围上来四个路人模样的人,这都是陈纪安排的护院,从进城前他们就乔装成了行脚商人。
陆宁往车厢里看过去,借着从车窗外照进来的酒楼灯笼的光亮,发现云婧正朝着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她的身旁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六七岁小男孩,看起来像是处于昏迷状态。
陆宁纵身跳上车,转头吩咐陈纪:“马上回客栈,绕道走。”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前世是个出色的法医,只看了一小会儿,便断定出这个小孩身上至少有四处刀伤,还都在致命位置。
谁会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除了仇家之外,陆宁也想不出还有啥人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他是一个现代灵魂穿越过去的,骨子里就有那种大人犯法,孩子无辜的概念,在他看来,有仇也好,为了钱财也罢,啥事都不应该把小孩子卷进来。
这种事,他遇到了自然要管。
陈纪狠狠地瞪了一眼围上来的四名护院,挥手让他们散开,亲自驾着这辆马车钻进了旁边一条幽暗的巷子。
车上的陆宁这时才发现,表面上镇定无比的二嫂,此刻两手都在抖,如果不是光线太暗,估计还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滚落的冷汗。
陆宁靠着她坐下来,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他这话好像也没起啥作用,黑暗中都能听到云婧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陆宁干脆握住他细柔的两手,合起两掌。
云婧身上哆嗦了一下,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
陆宁松开她后,抓住小孩的一只手腕,三根手指搭上去,前世在学校时利用空闲时间跟一位老中医学过不少基础性的东西,所以,也多少懂一些。
过了一会儿,他松了一口气,已经缓过来的云婧惊诧地看着他。
陆宁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关注,掀开窗帘往外瞄了一眼,马车走得很稳,他敲了敲窗棱低声吩咐赶车的陈纪:“找个兄弟偷偷去一趟药铺,买些外伤药,注意莫要让人跟上。这孩童来历不明,不宜声张。”
岂止是不宜声张,如果他现在就带着这孩子去医馆,搞不好想弄这孩子的人今晚就会打上门来,所以,还得隐秘地救治这个孩子。
“是,我这就派人去。”
陈纪说完便让马车减了一些速度,小声地跟跑过来的一位护院交代了几句,马车又加速了。
回客栈的路程中没发生任何意外,比陆宁想象的顺利。
悦来客栈有个后院,是专门给进出的马车准备的,这也方便了陆宁等人带着一个小孩偷偷地进去。
到了陆宁住的那间屋子,正在铺床的韩媚见一身是血的小孩吓了一跳,但她什么也没说,很是镇定地出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便拎了一大桶热水回来。
陆宁已经用随身携带的小弯刀裁开了小孩的衣裳,正在给他上止血药,只是他左臂上的伤口有些深,还足有两寸多长,这种伤口是不可能自己能合上的。
按照时下流行的做法,就是用布条将胳膊缠起来,硬生生将伤口两侧挤到一起,慢慢地也能合上。
可这种做法的弊病也很多,不说别的,光是布条缠的松紧程度都不好把握,松了两片肉合不上,紧了血液循环受阻,恢复时间长,还不一定能一丝不差地合到一起。
所以,陆宁犹豫了一会儿,咬牙让韩媚找来针线,又让陈纪安排人弄来一壶酒,在云婧和韩媚两人目瞪口呆中,用酒擦洗小孩的伤口四周,而后非常熟练地将伤口缝合起来。
最后看到他还在伤口外缠上了布条,云婧和韩媚才如梦方醒,帮着陆宁给小孩擦洗身上的血污。
陆宁趁她们忙碌,从地上捡起小孩的血衣团在一起,“老陈,你进来一下。”
站在门外的陈纪应声而入,“公子,可有吩咐?”
陆宁将手足的血衣递给他,“偷偷地将这些都烧成灰,另外门口不要站人了,不然,招人怀疑。”
等陈纪接了衣裳转身出去了,陆宁翻转手掌,看着掌心处一块做工粗糙、材质也很一般的玉佩有些纳闷。
收拾好了那个仍在昏迷中的孩子,云婧这才抽出空来问陆宁:“宁哥,你这缝合伤口的法子可管用?从哪里学来的?”
说实话,刚才陆宁缝伤口时,她只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下去了,此时终于憋不住心里的疑惑了。
“管用得很,只要不感染,会在七日内愈合。”陆宁专注于那只玉佩,随口答道。
“感染是何意?”云婧感觉今天的陆宁说话很奇怪,尽讲些她听不懂的语句。
陆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只好将错就错,“是从一位游方道士那来学来的新字,是化脓的意思。”
得到一个不甚满意的解释,云婧也没深究,盯着陆宁掌心的那块玉佩,“宁哥,可是这块玉佩有问题么?”
陆宁摇头,“玉佩本身没事,是他穿的衣裳太过奢华了,跟这个玉佩有些不搭配。”
云婧刚才帮着陆宁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