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拿起床上的那个手镯摆弄了一会儿,很快就想明白了。
楚家在这个大宅子里住的人,除了刚来仅住了一晚上的楚夫人之外,就只有楚清漓、楚清羽两姐弟,所以,这间屋子只能是楚夫人或者楚清漓住过。
从室内布置和色调来看,极大可能是楚清漓的闺房,想到那个曾经还是他未婚妻的女子,陆宁悄悄地收起了那个抹胸和手镯。
手镯看着很是珍贵,楚清漓很可能会回来找。
他想见见那个女子,从侧面了解一下楚连虎这个人,毕竟,从他隐约打探到的消息来看,他那个便宜老爹靖北侯陆延年的死,似乎还跟楚连虎有些关联。
再加上他还打掉了人家的得意门生刘维雄,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跟楚连虎之间都可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既然如此,在对方还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时候,做些准备肯定是有百利无一害的。
至于收起那个抹胸……纯粹是无意识的随手为之。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刚吃过早饭,陈纪来见他。
“公子,属下昨日派出两个弟兄打探了一番,前日夜间悦来客栈走水时,有人曾见到楚家公子在那附近走动。”
“也就是说,客栈失火之事,极有可能是他做下的。”陆宁嘴角现出冷笑,“三番两次想置我于死地,看来这个楚公子受到的教训还很不够。”
“公子,依属下之见,莫不如暗地里解决了他。”陈纪眼中有凶光闪过。
“不可!”陆宁抬手说道,“他是楚家独苗,若是在望州死了,楚连虎会发了疯一般的查找真凶,即便做得再隐秘,也会很轻易就查到咱们头上,总之风险太大,需要另想办法。”
尤其现在的陆家,还没到能跟一个朝廷中实权在握的大人物掰手腕的地步。
“那个叫常五的人,这两天好像没来找麻烦呢?”陆宁想起追杀裴华的那些人,便问道。
“院外有可疑之人活动,应该就是常五的人手,属下建议九公子不宜外出。”
在云婧的安排下,裴华如今的身份是陆宁的远房堂弟,家中遭遇兵乱来投奔陆宁的,大家都叫他九公子。
“按理说前日夜里客栈失火的混乱之中,他们应该有机会看到老九才是,为何没见他们出手呢?”
陆宁觉得常五的行为有些怪。
……
事实上,陆宁还真就理解错了,并不是常五的行为有多怪,而是昨天下午,他们接到了一个线报,说是望州城外的落霞坡村发现一艰难行走的男童。
这让常五喜出望外,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那男童都符合他要找的人的特征,便马上集合了带来的十多人,一个没剩,全都扑到了落霞坡村,折腾到后半夜,才在一家农舍内找到了那个男童,却发现根本不是他要找的人。
今早将人手撤回城内,才听说了悦来客栈失火的事情,并且还打听到了陆宁的真实身份,这让他对陆宁的怀疑减轻了不少。
因为在他印象里,这一位陆四公子就是个废物,借给他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救下那个孩子。
所以只派了两人隐藏的暗处,随时观察陆家的情况,有机会就进到陆府内查探一番,其他人都撒到城内各处寻找。
此时的常五,正坐在望江楼大堂内一个角落里,不时地打量着进出的人。
突然,他的视线落到了一个清瘦得刮一阵风都能吹跑的男子身上,微微地眯起眼。
那男子在酒楼门口来回走了好几圈了,看起来像是饿得不行,可手里却又没有吃饭的钱一般。
常五朝着身后一挥手,低声下令,“把那人抓到二楼雅间内。”
身后两个大汉迅速行动起来,走到门口刚要抓住那清瘦男子胳膊时,那男子却从身上的褡裢里掏出一大把铜钱,漫天撒下。
望江楼地处东市入口,正是人流最为汇集之处。
此时见有铜钱从天而降,人们都像是疯了一样你争我抢,瞬间就把酒楼大门给堵得死死的。
而撒下铜钱之人,却已经趁乱往东跑去。
常五的人眼睁睁看着那人跑得无影无踪了,他们却一时之间挤不出去,急得直跺脚。
常五冷笑一声,“倒是有几分机灵,不愧是那人的军师,不过既然让我在这里看到了你,就别想逃走了。”
“你们两个回来!”他对着门口方向喊了一嗓子。
那两个跟抢铜钱的推搡了一阵的属下气鼓鼓地回到常五身边,弯腰,抱拳请罪:“统领,我等无能,让那人跑掉了。”
常五冷着脸低声吩咐道:“给其他人传话,查找那人的同时,注意一下刚才这一位,若是见到了,当场拿下!”
“是。”两人的一个转身出去传达命令去了。
剩下这一个跟常五的关系比较好,大着胆子问道:“五爷,方才那人很要紧么?”
“哼!”常五从鼻孔中吐出一个字,阴阴地说道:“他就是当年逃走的那个军师,陆延年的事,他知道不少,此人留不得。”
“那他会不会去陆府跟那个废物勾搭上?”
陆府么?常五又眯起了眼睛。
……
陆府,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