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声音,李信马上扭头往牙床后面看去,隔着一屋纱帘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
郑氏也听到那声音,却一点都没当一回事,她太相信老仆楚安的办事能力了,伸出手将李信的脑袋掰回来,“你不必担心,外面只是野猫而已,不会有人的。”
李信又仔细听了一会儿,再也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他渐渐地放松下来,一只手掌已经探入郑氏的交领之中。
咬着她的耳垂说道:“香娘,你身上还是那样香,脱了这碍事的衣裳可好?”
郑氏红着脸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地上便堆起了男女衣衫,在烛火摇曳中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轻吟浅唱声渐渐响起,给初冬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春色。
站在屋子后面的杂草丛中的楚清漓却浑身冰冷,一点都感觉到温暖。
木制的屋墙隔音效果并不好,她刚才偷偷地绕过前面的院子,贴着外墙绕到这间屋子后面,本想探听一下母亲究竟在做什么,可万万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些话语。
对于父亲楚连虎叛国之事,她多少有些猜疑,今日算是证实了,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更让她难过的是,母亲竟然私会外男,还弄出了一些古怪的声音,她本能地觉得屋子里的两人没做什么好事。
强自按下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带着玉春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让玉春吹灭的蜡烛,一个人坐在窗前,心乱如麻,唯有右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白玉镯子能给她带来一点点温暖。
她抚摸着手镯,眼前浮现出陆宁那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深不可测的目光,心中长叹,宁哥,你可知我如今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在做什么?可曾想过我一星半点?
……
陆宁其实很忙,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风尘仆仆的陈寿。
陈寿给他带来了两个消息,有好有坏。
好的消息是禁军第七厢都指挥使高陵给户部那边写了专门的折子,把陆宁做的干饼推荐给了户部,据说,户部那边很快就要派人来跟陆宁接触。
这算是一笔大买卖砸到头上了,不过,陆宁并不是很看好,他担心的是户部尚书楚连虎会从中阻挠。
坏的消息是近几日嘉州那边,敌军接连增派人马,据传已有近三十万两国联军陈兵江岸。
望州这边也紧张起来了,怕敌军同时进攻此城,也因此,陈寿才没能及时赶来帮助陆宁。
陪着陈寿喝了一点酒,把自己打算举家搬到望州的事情跟他说了,陈寿极为高兴,以后进城里来可就多了一个落脚之处。
陆宁让陈纪帮着安顿好了陈寿和他带来的一队人马,独自往回走的到时候,半路上遇到了一直等着他的刘喜。
“公子,属下方才思虑良久,觉着要对付那常五,必得先知晓他为何而来,今夜便有这个时机。”
陆宁看似坦荡地笑了笑,“刘叔以为他会为何而来望州?”
九皇子躲在陆家的事,他根本就不敢告诉刘喜,至少目前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军师。
“那常五所做之事,无非是杀人,且还都是极为重要之人,因而他来望州绝非是因为属下的缘故,他要弄死的另有他人,从当今朝中局势来看,必是有人逃到了这里,此人身份绝不会低,不然不至于不远千里追踪而来……”
刘喜不停地分析着,陆宁却是越听越惊奇。
因为刘喜从不同角度入手,对各种因素几番拆解之后,最后竟然直指皇室,斩钉截铁地说道:“公子,属下以为,必是八皇子或九皇子其中一人逃至此地了。”
陆宁想笑却没笑出来,“为何不是其他皇子?比如还有六皇子,五皇子?”七皇子早夭,这个大家都知道,陆宁就没提到。
“公子,六皇子追随三皇子,五皇子又跟四皇子走得近,至于太子,并无这种可能,二皇子整日只知道画画,且已站在太子那一边,因而跑出来的只能是八或九,只有这两个谁都没投靠。”
听到这里,陆宁差点儿都要怀疑刘喜是常五的人了,不过他也知道基本上不会有这种可能,常五再厉害也不至于能算计到自己今日要去东市,还安排这样一出复杂惊险的戏演给他看。
所以,刘喜这个人的头脑已经让陆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陆宁的态度端正了很多,“刘叔,你方才说今晚是个机会,我想听听。”
“趁着今晚陈都尉在,我等只须放开手脚……”
……
一刻钟后,十三道黑影从陆家东侧的一个小门内鱼贯而出,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这十三人便是陆宁、刘喜、陈纪,以及十名护院。
他们的目标是位于东城的高升客栈。
陆宁白天的时候,从东市那边逃回家后,他马上就判断出那一伙人是常五的人,陈纪便立即安排人出去打探常五等人的下落,很快就得知那些人住在高升客栈。
而根据刘喜的分析,常五眼下应该是急着找到八皇子或九皇子的,白天想要抓他,那是搂草打兔子,顺道而已,所以,夜里也绝不会让手下人休息,肯定都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