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扶住旁边的墙壁，才站稳了。
这都是赵雄信三兄弟早就精心设好的圈套。
赵雄信走近杨苟，笑道：
“杨管事啊，这四千多两银子，还有你挪用库银的勾当，一旦案发，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别说我不给你条生路，你帮我个忙，如果肯答应，欠的银子就一笔勾销。我另外给你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让你带着全家人离开上京，隐姓埋名找个安生地方过活。”
“怎么选？你好好想想吧。”
杨苟如风中落叶般抖个不停，一颗心沉入了谷底，陷入了绝望。
到了这个地步，能怎么选？
那还用说嘛。
好死不如赖活，先活下来再考虑其他。
杨苟盯住赵雄信，问道：“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赵雄信上前一步，低声地道：“很简单…”
然后赵雄信附在杨苟耳边说了起来，杨苟一听下意识地拒绝：“不行！我做不出背叛济王殿下的事情！我杨苟向来忠心殿下……”
赵雄信笑道：“我又没让你害济王，我难道让你杀济王了吗？没有啊，只是件小事情，怎么能说是背叛济王呢。”
“你如果不肯答应，那还钱就是了，还不了，嘿嘿，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济王知道你敢对库银动手脚，济王觉得你忠心吗？恐怕要杀了你这个贼子吧？你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赵雄信话里的每个字，都如一把把刀子，将杨苟内心戳的鲜血淋漓。
赵雄信又向杨苟的儿子杨小三狠狠瞪一眼。
杨小三哆嗦一下，跑到杨苟跟前噗通的跪下，哀嚎道：“爹，你想法子救儿子一命吧，他们杀人不眨眼的，你可只有我这这么个儿子，你难道想让杨家绝后了吗？呜呜…”
“你孽障啊！”杨苟又气又伤心，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可不论如何，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杨家绝后了啊。
定了定神，杨苟才道：“我按你说的做可以，但你要给我的银子是三千两，并且事后要放我和我全家离开。还有，我就帮你这一件事，不能加害到济王殿下。”
谋害当今的亲王，不止是他丢掉性命，会株连三族的，杨苟还是分得清轻重。
“好！”赵雄信立刻地答应。
……
禁卫大牢。
李辰没有回寿王府，直接来到这里。
徐志和周怀先关在相邻的牢房中。
徐志已经把知道的全招了，不过徐志并没有见到过济王李用，都是跟周怀先接触，因此光靠徐志的口供，牵连不到济王。
想将济王拖下水，需要着落在周怀先身上。
周怀先也不是傻子，他一口承担下了罪名，说济王对此毫不知情，他之所以接近济王，就是为了利用济王。
毕竟，周怀先作为济王的左膀右臂，肯定是知道轻重利害的。
审问不到想要的结果，也只好把周怀先继续地关押。
当日的晚上。
周怀先浑身又痛又疲累，正打着瞌睡，忽然听到牢门哐当地一声打开，他急忙抬头，只看到有人走进来，门口还有狱卒嚷嚷：“给你一刻钟时间，不要磨蹭啊，时间一到赶紧出来，要是被人发现，害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哼！”
说着，牢门被重重地带上。
人影走近，周怀先认出进来的人是杨苟。
“是济王殿下命你来的吗？”周怀先热切地道。
杨苟点了点头，躲闪着周怀先热切的目光，好在牢内光线昏暗，周怀先也没注意到杨苟的异样。
周怀先此时充满了期待，杨苟是济王府的主管事，济王的心腹。如今自己出了事，杨苟过来，必然带来了济王的亲口吩咐。
杨苟靠近些，小声道：“济王殿下命小人转告你一声。”
“快说。”周怀先满怀希望地道，他迫切想从杨苟口中，得到济王营救自己的消息。
可杨苟干咳了两声，口气转冷：“周怀先，济王殿下平日待你怎么样？”
听明白杨苟话里的态度，周怀先一颗心慢慢沉下来，他有所醒悟，露出一个艰难的笑脸：“济王殿下待我恩厚如山！”
杨苟点点头，忙问：“你知道就好，你是怎么应对牢中的问话的？”
周怀先道：“殿下放心好了，我一力揽下了所有的罪状，绝对没有牵扯到殿下的身上，济王只是被我蒙在鼓里，完全不清楚我做的这些事情。”
停顿了下，周怀先又道：“请你转告济王，殿下尽管放心，我周怀先也是感恩图报的人，绝不会背叛殿下。”
杨苟不置可否，冷声道：“但愿如此。禁卫大牢刑讯的手段多的是。周怀先，你确定坚持得下去吗？殿下当然信任你的忠义，但有时候，人很难经受住严刑逼供的，就算禁卫问不出什么，等把你移交大理寺，你自己认为，二皇子，还有凉王能不能从你口中撬出些什么？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想得到不利于济王的口供。”
周怀先说不出话来了。
杨苟又道：“周怀先，你是聪明人，明白只有死人才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