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胜,那是你闺女,你疯了吗?”许蕙雅脸上满是急切,抱住宋振胜的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宋振胜没有穿铠甲,他只是一袭长袍,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上的力道比之前松懈了一些,宋蜜趁机用力跟她一起摔倒在地。
一家三口原本是最亲近的人,现在却好像仇人一样扭打在一块,这个时候院门不知道被谁踢开,一群看热闹的人蜂拥而至。
“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闹什么。”
带头的是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他们穿了青色的袍子,看上去五十多岁,另一个老太太梳着发髻,头发已经银白一片,她紧锁着眉头,脸上满是严肃,她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男女老少都在,正是好奇的看向宋家。
宋家也没想到有人会来看热闹,下意识的停手,宋荣扯住了宋安跌跌撞撞的躲在人群后面,他们看到娘亲和妹妹直接扑了过。
“娘!”
眼看着娘亲和妹妹都受了伤,宋荣眼眶一片通红,她正要说话开口,却吐出一口鲜血。
“荣哥儿!”宋振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向前搀扶,当年他出走的时候,儿子已经生了,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多少还是有些疼爱,没想到宋安从旁边冲了过来,用头撞向他的肚子他一个趔趄。
傻小子一心想要保护家人,可不知道谁是亲爹,在他眼里只有娘亲妹妹和哥哥最重要,其他的人都是坏蛋。
宋振胜被儿子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么多父老乡亲眼瞧着他,实在是脸上挂不住,只能对许蕙雅破口大骂。
“都是你这个废物,娘说你带坏了孩子,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荣哥儿自小体弱多病也就罢了,安哥儿怎么会变成傻子?还有这丫头,就好像狼崽子一样,不认亲爹,我就该休了你,你不配做贵妾。 ”
许蕙雅用力的搂住三个孩子脸上满是愤恨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宋振胜,你才是废物,这里谁都能指责我,就你没资格,荣哥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怀孕的时候你总是在外边喝酒应酬,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当牛作马的照顾你娘,还有你的兄弟,生生的累出了一身病,才让他胎里孱弱。”
“生孩子的时候我让你去找稳婆,你却又跟人家去喝酒,荣哥儿在娘胎里憋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健健康康?”
“再说安哥儿他也是个好孩子,生的壮实,谁见了不夸一句我会生养,如今怎么变成了傻子,还不是你的好妹妹要吃鱼,硬是让安哥儿大冬天的去河里冰钓,安哥儿掉进了冰窟窿,发了三天的烧,生生把脑子烧坏了。”
“你这个做父亲的没说给儿子讨回公道,还嫌弃他,你不配当爹。”
宋家的老姑娘宋芸芸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一直躲在房里不肯出来见人,这会儿听到新嫂子被侮辱,还想着出言维护,没想到竟然直接被点了大名。
她很是委屈的红着眼睛,“大嫂,你怎么说话呢?你不能因为我大哥要另娶就把气都撒在我们身上。平日家里对你哪有一点不好。”
许蕙雅气的浑身直哆嗦,她伸手指着在场的众人厉声呵斥。
“你们对我好,这话骗鬼去吧,当年我不顾父母的反对下嫁到你们家,带了多少嫁妆,你们要盖房子,要华丽衣裳,要吃香喝辣,要走亲访友,哪个都是来找我要银子,那点嫁妆被你们花的一干二净。”
“最后呢,宋振胜随军出征,你们就立刻把我们母子撵到了偏房,接连几年天灾,你们说全家靠吃饼子过活,结果你们看着我们饿的半死,自己却在背后偷偷吃馒头,喝粥还吃咸菜拌香油。”
“现在送振胜回来了,要迎娶公主,你们就急着去巴结讨好,逼她降我为贵妾,你们分明就是白眼狼。”
“我许蕙雅割肉喂鹰一样供养,你们确实是我眼瞎,新郎是我愚蠢笨拙,只可怜我的儿女也要跟我一起受苦,我实在是后悔,你们都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当着众人的面,宋家人的脸被踩在地上,摩擦瞬间,大家怒气蓬勃,想要反驳。
“你胡说,我们没有偷吃。”
“可不是天地良心闹灾荒,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
“家里没有一点存粮,不信你去造房看一看。”
听到许蕙雅的话,村里人多少知道一些他们家的情况,都是震惊的,不言不语,他们根本不怀疑许蕙雅说谎,因为村子里人员简单,老少加在一起,也就百十来个人,平日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宋家苛待许蕙雅母子四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宋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还是让人叹为观止。
怎么说那三个孩子都是宋家的亲骨肉,何必如此差别对待?
眼看着许蕙雅母子四人面黄肌瘦,骨瘦嶙峋,再看看宋老太他们一众人等面色红润,骂人的力气都比较大,到底谁是谁非?即便是傻子也能分得清。
显然,宋振胜还比不上一个傻子,或者说他明知道家里人是在撒谎,也不愿意自己颜面扫地,更不愿意给妻儿做主。
他冷声呵斥着许蕙雅,眼中满是不耐烦。
那个看似威严的老太太也姓宋,是他们本家辈分比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