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依然不在乎地说:“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追到这里?” 张大富大咧咧地道:“想必你太过思念我们袁大人了。” 女子拍手,“这位姑娘长得俊俏又聪明,我们对袁大人可是日思夜想呢。” 张大富脸又绿了! 梁悦差点把喝到嘴里的酒吐出来。 袁重沉思着说:“你们不怕官府追究剑派的责任,却害怕官府阻碍你解决恩怨,应该是剑派背后有很大的官家背景。” 女子还是拍着小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这次就是我们师兄妹二人,你们是一起来呢,还是袁大人你自己动手?” “有区别吗?” “当然,你们一起上,我们是俩人,你自己动手,我们依然是俩人。” “呵呵,明白了,剑阵而已。” 女子这次真的发自肺腑,“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袁大人的智勇双全的确名副其实!” “夸我也没用,既然你们能追到这里,就已经认定了,恩怨跟我袁某人有关系。 也说明你们剑派在此事上,牵扯甚深。所以,先小人后君子吧。” 说着转脸对梁悦道:“待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破了他们的剑阵。” 梁悦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微笑点头不语。 两伙人都吃喝的差不多了,一同走出酒馆,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 小县城本来人就不多,路过的人,见一群人提刀拿剑的,早就吓得赶紧躲避起来。 整个街面上,只剩下他们七八个人。 等两方站定,袁重才看清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 四十来岁,络腮胡须,浓眉大眼,一脸憨厚之相。 这两个人,应该是青岩剑派的二代弟子,与之前那两个年轻人,是师父或者师叔的关系。 女子抽出长剑,抖了一下,雪亮的剑身荡出一串波浪,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生辉,煞是好看。 “刀剑无眼,生死各按天命吧。” 袁重也长刀出鞘,用手抚摸着刀刃,“袁某的刀法,是杀人用的,想必二位也听说过。” 对面两人,神情凝重地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转身,长剑斜向上指,拉开了架势。 其他人都退开,梁悦更是退到了一处房屋旁边, 将弓弦挂好,试了试弹力,搭上箭枝,黑亮的眸子紧盯着场中的三人。 女子清叱一声,长剑抖动着刺出,让人无法判断剑尖的去处。 中年男子则从旁无声刺出,一个扰乱视线,一个实施突袭,配合得十分默契。 袁重躲开男子长剑,挥刀斩向女子的肩颈,大刀呼啸,力量十足。 女子不与他硬拼,闪身躲开,袁重的刀拐了个弯,忽然砍向趁机逼近的中年男子。 男子躲闪不开,只得用剑硬抗长刀,刀剑相交,长剑被砸开, 男子露出破绽,袁重进步长刀抹过去, 速度十分迅捷,中年男子显然已躲避不开,准备用左手的剑鞘抗一下。 女子见中年男子危机,踏步猛冲,长剑刺向袁重的肋下。 袁重没有理她的长剑,长刀依然划过中年男子的左臂, 剑鞘没有拦住长刀,左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喷出。 女子的长剑堪堪刺到,忽然一支利箭奔她的心口射来, 女子剑势用老,无法躲避,只来得及侧了侧身子,利箭噗地扎进了她的肩窝。 女子身子一歪,长剑失去准头,擦着袁重的身体,只刺破了他的衣服,而袁重的第二刀已经砍出。 中年男子受伤,躲闪不便,抬起长剑拦挡长刀, 不防长刀又一次拐弯,沿着长剑的边缘,掠过他的脖颈。 说起来费劲,其实三个人只是来回过了两招,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中年男子已经捂着脖子翻倒在地, 而女子则踉跄着退出三五米远。 她悲戚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子,转身就跑, 袁重站在那儿没动,只是喝道:“拿下!” 旁边的大勇二勇立刻窜了出去,几个健步追到女子的身后。 也不客气,抬脚将其踹了个跟头, 两人抢上去,摁住女子,翻转胳膊,将其腰带抽下,三两下就捆了个结实。 远处梁悦看得直抽凉气,这他么跟捆老娘一个套路,真不当人家是女子啊! 张大富看得眉飞色舞, 跳着脚地喊:“真他么痛快,就这么两下子,还学人家江湖寻仇啊,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不好么?” 袁重对他说道:“去找两个人,将此人埋了。” 又转身看着被两人提过来的女子,“走吧,回客栈。” 几个人各忙各的。 回到马车店,有人拿出伤药,给女子起出箭枝,上好药,包扎起来,仍然捆住放在屋角。 女子低着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也算是条女汉子。 马车店没有上房,袁重自己在院子里支起帐篷,单独居住。 让人将女子带到帐篷里,这时的女子,竹笠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发髻蓬乱,衣衫不整。 可能是因为挣扎,肩窝处又沁出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被大勇强迫着跪在袁重面前,低头不语。 袁重盘腿坐在软垫上,看着女子问道:“你叫什么?” 女子不语,连头也不抬。 “既然已经如此,你也别想多了,刺杀朝廷命官,谁也救不了你, 袁某也不想对你动手,徒然丢了你自己的脸,还是好好有问有答才是。” 等了片刻,女子慢慢抬起头, 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白皙的脸上,抹得横竖几道黑灰,眼睛却依然明亮。 “我叫柳双眉,是青岩剑派二代弟子,柳青卓的姑妈。” 声音有些沙哑。 这会儿,除了梁悦和大勇,张大富也凑了过来, 他对审讯女子非常感兴趣,心痒难耐地钻进帐篷,幸亏袁重的帐篷够大。 袁重琢磨了一会儿,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