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南州知府姓卢,驻军参将姓薛, 两人在城墙上衣不解带,带领一千驻军,已经奋战三天三夜了。 让他俩绝望的是,城下的匪军越来越多。 这连着几天的大雨,多处地区发生了洪灾,庄稼全被毁掉。 绝望的农民,被迫加入了土匪的队伍。 本来是一股三百多人的土匪,趁机竖起大旗,招揽人马。 从十里八乡赶来加入的人群,越来越多, 他们粮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得已, 开始攻城拔寨,向官府叫板。 县城内的粮食供不上这些匪徒的肚子,他们便向府城发起攻击。 府城驻军本来有一千人左右,原来的三千军队,采用战时为军,平时为民。 根本应不了急。 所以,驻军屡战屡败,被迫退进了赢南州府城内。 凭借城墙阻挡匪军。 怎奈,匪军越聚越多,杀之不绝。 卢知府手抚城垛,往下观察着, 黑压压一片匪军,恐怕有三四千人。 很多人根本不要命地往城墙上攀爬。 他们也知道,如果进不了府城,也是一个死。 唉,不知家中的妻儿如何了,卢知府哀叹一声, 自己死不要紧,可怜家中的妻儿老小,恐怕也难保全了。 城中居民凡身体过得去的,都上了城墙,参加府城保卫战。 他们也明白,只要让匪军进了城,一家老小全保不住。 两下里都拼了命, 怎奈城下匪军有后援,那些没了饭吃的农民,都聚拢到了城下。 袁重观察了一阵,见匪军,大多是些手举锄头叉子的农民, 也叹了口气,这年景,真不让老百姓活下去啊。 挥手招过二勇,嘱咐道:“就按平时训练的来吧,由你带队冲锋,尽量减少杀戮。” 二勇兴奋地答应一声,这可是他第一次做锋头。 以前都是跟着袁重冲锋,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召集起七个骑兵队长,留下一队护卫袁重,其他的分成两队, 一队一百五十人,从左右两翼冲锋。 排好战阵,二勇一挥手,马队开始冲锋。 两股洪流冲向城下的匪军。 距离匪军还有五六十米时,马上骑士摘下弯弓,搭上利箭, 战马不停,两蓬黑色箭矢,密密麻麻地从半空中飞向匪群。 匪群中翻倒好几十人,立刻大乱。 马队前五十骑,将长矛平端,仗着马速,冲入匪群。 挑翻了无数土匪。 二勇冲在最前面,朴刀挥舞,左冲右突,一扫一片。 土匪中绝大部分都是农民,对于战马更是毫无抵挡之力。 仅一个来回的冲击,三千多人便四散奔逃。 大雨中,卢知府看得仔细,见两股马队冲入匪群,如入无人之境。 杀得匪军亡命奔逃。 他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再看, 还是眼前的景象, 他回身指着城下喊道:“我们来援军了,我们来援军了!” 城上众军民齐声欢呼,兴奋的眼泪直流。 卢知府俯下身子,又仔细观察了一阵, 大声命令道:“开城门,出城杀敌。” 喊完没有听见动静,转身一看,愣住了。 城墙上几乎已经没有站着的人,歪倒了一片。 卢知府一激动,顿感头晕目眩,翻倒在城墙上。 袁重从远处看着马队四处追杀着溃散的匪军,自己的队形也散乱了。 与这样没有啥战斗力的队伍对敌,也乱了阵脚, 训练任务任重道远啊。 挥手命令队伍进城。 刚过护城河,城门开处,一个灰衣中年男子仓惶跑过来。 来到袁重马前,匍匐跪倒,声音颤抖, “赢南州知府卢彬参见御史大人。” 袁重翻身下马,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卢知府辛苦了。” 这一句话差点让卢彬哭出声来,激动的语无伦次, “御史大人您救了全城的百姓啊,您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赢南城就沦陷了呀。” “这是你我之幸,大夏之幸。” “是是是,大夏之幸,赢南之幸,御史大人您请入城。” 袁重等人被迎进府衙, 薛参将也被人搀扶着来见袁重, 他在围成战中,负了伤。 刚上好茶水,下人来报, 府衙外已被数千民众围起来了,都说要见御史大人。 袁重奇怪,心道,咋的,又有冤情? 站在府衙大门处,放眼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老百姓跪了一地,有的高举着篮子,有的手捧包裹。 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老者跪在最前面,见袁重出来, 高声喊道:“御史大人,我等赢南百姓,感谢您解民于水火,救民于倒悬,谢青天大老爷!” 上千的百姓跟着高声大喊:“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声音响彻云霄。 袁重冲众人拱手, “我袁重,受大夏皇帝之命,前来赢南,只为体察民情,为民伸冤,同为大夏子民,当谢皇上之恩,朝廷之恩。”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重也是在为皇甫甄造势。 数千民众在一众官吏的劝解下,渐渐散去。 袁重看着坐在下首的知府和参将,沉吟片刻。 “州府驻军有多少人马?” “平时一千,战时三千。”薛参将恭敬回答。 “如何被一伙乌合之众逼到如此程度?” “大人,匪军里有驻军的人马,本就是乡里乡亲,实在不好性命相搏。” 袁重又对知府道:“卢大人,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卢知府躬身道:“连日大雨,造成洪涝灾害,庄稼颗粒无收,农民没饭吃。” “大夏有例,为何不开仓放粮?” “难民太多,粮食入不敷出。” “根据条例,一州之储备粮是有比例的,怎会不够?”袁重冷笑。 “呃...”卢知府无言以对。 薛参将接道:“御史大人,这次洪灾,面积超过了以往,难民成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