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抬头看了她一眼,将酒杯举起,笑着点点头。 女子身后的一个汉子大声喝道:“你他么装什么装,赶紧滚过来给公子磕头。” 善美公子抬手制止了他。 用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转身向袁重走了过来。 走到袁重的矮几前,跪坐下来,面对袁重。 上身前倾,凑到袁重的面前。 两人的脸相对,距离不超过一拃。 “敢不敢跟我去七楼喝一场?”善美公子轻轻道。 袁重笑道:“酒不敢喝,七楼倒是可以去看看。” 善美公子笑了一下,恰如绽开的芙蓉。 “跟我来。” 说完起身往七楼走去。 袁重扫了眼其他人,也起身跟着往七楼走。 善美公子在前面,也不回头,只一摆手道:“你们留在这里。” 刚要跟上的帮众,立刻止步,待在原地。 袁重也冲李泷他们几个人摆摆手。 径自跟着善美公子走上七楼。 张大富撇着嘴道:“又他么吃独食,美色面前总是忘了兄弟。” 白虎低声道:“慎言,此乃长信帮,帮主之下第一人。” “连你也怕她?” 白虎面无表情,“不是怕,是敬。” 袁重跟在善美公子身后,往楼上走。 眼前是善美公子的翘臀和长腿,晃啊晃地登上楼梯。 在楼梯口,善美公子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跟上来的袁重。 “看够了没?美吗?” 袁重尴尬地用手揉搓着鼻子道:“美是美极了,只是看着有点眼熟。” 善美耸耸肩,往里走。 袁重发现,七楼是一个很大的厅。 除了七八根柱子,别无他物。 地面用竹席铺就,只在临窗的地方,放了四张矮几。 矮几分四个颜色, 黑、白、红、黄。 善美扭着身子走到白色的矮几前盘腿坐下。 袁重则随便选了张矮几,伸着腿坐下。 他太不喜欢跪着坐,腿老发麻。 善美见他坐得随意,神情慵懒安详。 赞叹道:“真是艺高人胆大,让人佩服。” 袁重看了看几面,“吃点啥呢?就这样干坐着吗?” 善美拍了两下手掌。 从一个小门中出来一个侍女,快步走到近前。 “老样子好了。” 侍女躬身应是,然后转身看着袁重。 “嗯,你们这里的特色菜,看着弄几个吧。” 侍女躬身后退,然后快步离开。 很快,善美几面上摆满了水果。 袁重这边是各种肉食和几盘炒菜。 善美用两根手指捏着酒杯,看着里面鲜红的酒液。 “能让我看看你的刀吗?” 袁重正认真对付着一根鸡腿,闻言摇头道:“今天没带。” 善美盯着袁重,上下打量着他。 “我知道你的刀就在身上。” 袁重用手拽着衣襟,摆了两下。 “就穿这么多,哪里还能藏把刀呢,不信你来搜搜看。” 因为天热,穿得都很少,要想在身上藏把刀,确实不容易。 “可是,你的刀很小。”善美疑惑地说。 袁重啃鸡腿的动作顿住。 “你就是那天晚上跟我上擂台的人?” 善美盯着袁重的眼睛, “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不喜欢杀人。” 善美沉思着道:“你在擂台上确实一个人也没杀。” “可你却想置我于死地。”袁重使劲咽下鸡肉。 “跟我比武过招,只有死这一个结果。” “咱俩都没死。” “你是个例外,总让人感觉是在俯瞰我们。”善美的眼神很迷茫。 袁重继续啃鸡腿,忽然想起来问:“你是怎么控制那些纸蝙蝠的?” 善美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个你也看得到?” “切,看不到早就被你干死了。” 善美神情有些低落,沉思半晌道:“那是师父的手段,我也不知道。” 两人沉默下来。 楼梯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女子探身进了大厅。 袁重抬头,就这样不动了。 手里攥着没剩几丝肉的鸡腿,张着嘴。 那女子灿然一笑, 袁重的眼前就如绽放了数百朵鲜花,艳丽芬芳,让人沉醉。 女子一身贴身长袍,像极了前世的旗袍。 凹凸有致的身材,淡灰色长袍显得气质非常高雅。 见多了这样的男人,女子很是淡定。 轻轻走到红色矮几前跪坐下。 “这是谁呀,能让我们的善美大少爷单独请上来?” 声音婉转柔甜,有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善美冲她笑笑,伸手一摆:“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沙河一刀门袁青,袁爷。” 女子黑亮的眼睛转向还在愣神的袁重。 打量了一番后,女子淡淡地:“也没看出有啥特别的,嗯,很普通的那种。” 袁重咽了口唾沫, “请问怎么称呼?” 善美连忙伸手制止道:“打住,袁大少爷,这位您记得以后离远点哈。” 跟随女子上楼的,还有一男一女。 都默默地站在女子身后。 那男子从开始脸上就带着惊讶的表情。 直到现在,还是不能缓和下来。 这个善美公子可是对男人不假辞色的。 从来都是冷脸相对,敢于占她半点便宜的,一般都挂了。 可对面这个年轻男子,他也看不出半点特别的地方。 非要说不同,就是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牙齿很白,很阳光的感觉。 为什么善美公子对他如此和善,甚至有种仰视的感觉? 不管别人怎么想,善美公子都说了不让多看美女。 既然如此,袁重又低下头从盘子里找了块羊排,认真地啃起来。 边啃边嘟囔:“嗯嗯,这家酒店的厨子硬是要得,好吃的很。” 善美公子见他很听话,脸上更加温和。 “袁爷,有没有想过来我们长信帮?” 袁重摇头,“我自己待着挺好,干嘛要入这帮那派的?” “你也看到了,在台州,我们长信帮就是主人,所有人都得听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