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为何如此不悦?”刚才发话的那个幕僚不清楚状况,还在给他火上浇油。
“你们帮我想一个办法解除掉这桩婚约。”太子的脸绷得紧紧的,几个幕僚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看着太子,希望他能给一个明确的指示。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是说这个婚我不想结,你们是我的幕僚,帮我想办法推却掉它。”太子用尽全身力气按捺下自己的火气,没有直接冲着这几个幕僚撒出来。原本他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对待手下的人一直是客气有加,可是现在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完全找不着头绪,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让他心浮气躁,看着这几个幕僚也不那么顺眼了。
那个山羊胡须的幕僚大惊失色,不明白自己的主子突然间抽了什么风,为什么要拒绝一桩对他那么有利的婚约。这位幕僚的性子有些直,他心里这么想的,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我心中已经有了倾慕的女子。”
幕僚大叹了一口气,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对厉明晰的回答做了无数个预想,却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一个这么无聊的理由他试图苦口婆心的劝解他:“太子殿下,您要想清楚,我们现在处境艰难,这是难得的可以脱困的机会,更何况容姑娘家世尚好,她父亲是吏部尚书,当今朝堂的肱骨之臣,陛下看重的重中之重,如果能够得到他们家相助的话,对我们将来成就大事,必定会起到无数的助益。您若是不喜欢的话,那也无妨,娶妾娶美,娶妻娶贤,你先将她娶进门来,待到以后成就大业了,再把心爱的女子纳
入后宫为妃,这两者并不冲突呀。”
他自认这话说的已是苦口婆心,这个年代的男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在他们看来,男人纳妾娶妻,那是两不耽误的,所以他希望厉明晰这个榆木脑袋能尽快转过弯来,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节,并且采纳他的意见。
可是谁知道他这么苦口婆心的一段话,太子却没有一点要听进去的意思,他听完以后第一反应是把眼睛一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厌恶地说:“我厉明晰不会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洗清身上的嫌疑呀,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要以最终成就大业为目标呀。”山羊胡须的幕僚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位不开窍的主子给气出病来,纳妾娶妻本来就是不相干的两件事情,他为什么就这么轴,脑子转不过弯来吗?
可是厉明晰还真就是那么轴,他压根就不去听这位山羊胡须的幕僚还要再出什么馊主意了,直接把目光转向了其他的幕僚,语气很是不善的说:“此时不必再议,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容舒的,你们帮我想办法拒绝赐婚。”
几位幕僚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年纪就长得颤颤巍巍的站出来,很是无奈的说:“太子殿下,君无戏言,皇上这圣旨既然已经下了,那就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了。”
厉明晰一怔,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急切的说:“怎么可能,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了……之前唐姑娘……”他是想到了之前唐绣瑾假装晕倒,躲避赐婚的事情,顿时眼前一亮,欣喜的说:“如果我假装重病,是否
就可以躲过这桩婚事。”
几位幕僚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还是选择将实情和盘托出:“太子殿下,这事恐怕不太好办,如果您真要装病的话,那么恐怕不但不能取消婚约,反而会加速婚礼的举办,帮您冲喜。”
太子的嘴唇嗡动,声音已经渐渐地沉了下去:“这怎么可能呢……”
“太子殿下,实不相瞒,如果是在赐婚的圣旨下达之前,我们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话,那还有得商量,可是现在竟然赐婚的旨意已经到了,再要拒绝,那就是藐视圣意,稍有不慎,我们都会遭殃啊。”
厉明晰喃喃地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位幕僚沉吟半晌,最后点点头说:“有。”
一听这话,厉明晰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充满希冀的看过去:“说!”
“虽然我们这方不能出事,但是我们可以对容家做一些手脚,只要容姑娘出了事,那皇后娘娘必定不会允许这桩婚姻再继续下去的。”
在他说出这个主意的一瞬间,太子几乎就要同意他所提的意见了,但是随后他又觉出不对来,这位幕僚所说的“出了事”——尽管具体要做什么事还没有商议出来,但是厉明晰知道,那必定是足以影响容九婚姻的大事,必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就可以解决的。然而容九在这件事情上于他有恩,他真的要如此恩将仇报,为了自己的幸福去害得一个无辜的女孩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太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如果是厉韬在这里的话,是绝对不会像他那样犹豫的,可是厉明晰不是他,他心中存着一杆秤,替他丈量着世间的善恶,即
便他对唐绣瑾的眷恋深入骨髓,却也不忍心为了自己的幸福去迫害另外一个无辜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到,几位幕僚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听见他略带嘶哑的声音轻轻地说:“罢了……君先生,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