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难过,又拿出了从羊圈中挖出的锦盒,“其实里面除了那张机关图,尚有一物,你精通岐黄之术,能否帮我看看这两包药,还有这药方有何不对之处?”
姜念薇接过药:“自然可以。”
“你外祖父平时身子骨健朗的很,偶感风寒,却一直缠绵病榻,最终更是咳血不止,匆匆离世。”
“你外祖母因悲伤过度,昏厥过去,而后便吃了大夫开的药方,不出一月也……当初我因接二连三失去亲人,受了刺激,并未细想其中的不妥,只是将喝剩下的药和药方收了起来,如今脑子清醒了过来,便觉得不对劲。”
姜念薇先是看了药方,确实是对症下药,没有任何问题。
转而闻了闻药包之中的药材,又将其倒了出来,眉头却开始拧紧,“姨母,这药方没有问题,这药材之中却加了砒霜。”
景向雪听到砒霜,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姜念薇的面色越发沉重,“即便是微量的砒霜,日积月累之下,对于年迈的二老而言,仍旧是巨大的伤害,长久如此肯定会中毒……他们的死因大概就是如此。”
景向雪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泣不成声:“爹娘,是向雪不孝,未能早日洞悉背后的阴谋,让奸佞之手有机可乘。”
她强忍悲痛,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痕,眼神逐渐升起了恨意:“能在药中混入砒霜,非府中亲信不能为也……陆庸,这个狼心狗肺之徒,我定要让他为爹娘的血债付出代价!”
姜念薇顿时感觉一阵悲伤涌上心头,若是她能早些年回来,是不是可以扭转这场悲剧,她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一次,念薇,你可不可以帮我……我想亲手了结那个畜生。”
“好,姨母,我会帮你,但是需要你暂且忍受一下……”
……
陆庸因为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比头疼,特别是景向雪的那个外甥女。
行为举止如此神秘,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陆府,便加强了陆府的守卫,心中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期间陆庸还重新去了一趟私库,只有每日看到满房间的金银珠宝,他方能寻得慰藉。
等明日,所有的帐清算之后,他便打算再次去太守府上登门道谢。
就是这几日的光景,太守的态度却越发不近人情起来。
起初只是避而不见,而后更是风云突变,太守竟下令彻查陆府,直指其偷税漏税之嫌。
正当他忙得焦头烂额之时,才发现林州城中不知何时开设了各式各样的商铺。
商铺卖的东西价美物廉,街坊百姓宁愿排队购买,也不会去照顾陆记的生意。
接二连三出事,让陆记生意大受打击。
市井之间,传闻如同春日柳絮,轻轻飘散,却又无孔不入。
“诸位可曾耳闻陆府那桩秘辛?传言陆庸膝下那稚子,并非血脉正统,乃是其平妻与外人暗结珠胎之果。”
“哎,钱财权势,终是浮云遮望眼,想那陆庸,家财万贯,却也难逃后院起火之祸。”
“那陆庸以前的事情,你们怕是不清楚,他可不值得可怜。“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陆庸原配正妻可是景家的千金,他所挣得的一切,还不是从原配家中得来的,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或许正是天道轮回,让他也受到了惩罚。”
几人在茶馆中高谈阔论,却听到身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这才低了一些。
陆庸听到坊间这样的传闻,心中难免不适,可他们所说的一切又是真的。
他抛弃原配,夺得她的家产,将冯氏抬为平妻,原本意气风发。
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到头来吃苦果的竟是他自己。
正当他懊恼之时,熟悉的身影却悄然跃入眼帘。
好似他的原配夫人景向雪,初时,他几乎要以为是错觉,是思念过度所致的幻影。
揉了揉眼睛之后,才发现,那是真实存在的,心中不由一阵窃喜。
数日未见,眼前的她已非府中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低头与街边小贩交谈,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眉宇间流露出的是不经意的温柔与从容。
曾经陆庸觉得这样温柔和从容皆是对他的侮辱。
他虽是上门女婿,却也有自己的尊严。
景向雪从小便接受为商之道的教育,就连做生意的手段也是高他一筹。
女子的能力远高于丈夫,加上周围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两人之间便开始生出间隙,也让他原先的相好冯氏钻了空子。
陆庸本就对岳父岳母不满,在冯氏的撺掇之下,便想使计除掉这两个指手画脚的老不死。
待二老去世后,又用景卓作为要挟,让景向雪将手中的生意全部交出来。
逼着景卓改姓,他不愿意,便将他赶出了家门。
可如今,陆庸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悔意,若是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
景向雪或许还在处理着家族中的生意,他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自由和财富,钱财这方面景家并未苛刻过他,他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焦头烂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