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薇不由低下头,听到他的夸赞之后,竟然有了羞涩之意。
这把琵琶是她特意制造的,其中有个暗格,可以用来隐藏假死药,到时候她便会找到机会,将这药交给傅思雅。
“王爷,可否透露一二,您是以何种缘由,邀得那魏暮羽携其他夫人共赴此宴?他素来行事谨慎,此番竟能应允,实属罕见。”
“恰逢春日,我送出去的帖子都是赏花宴,并且特意注明所有人都会携带家眷前来。”
在她嫁进侯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参加过赏花宴。
而今,她轻抱琵琶于怀,指尖微颤,那份久违的紧张悄然爬上心头,如同春日里细雨初沾的花瓣,既娇怯又带着几分不安。
百里昭给她戴上了面纱,“保险起见,还是带上面纱。”
其实他私心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更不想三娘给任何人演奏琵琶,现在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有一日,他会让三娘光明正大的成为他的王妃。
“多谢王爷提醒。”
其实姜念薇早有准备,来参加宴会的官员中,不乏有认识她的人,她也害怕被人认出来。
此刻魏府,魏暮羽已经让傅思雅换好了衣衫。
其实他本是不愿意参加赏花宴的,可是邀请的人是煜王,如今风头正盛。
加之姑姑的嘱托,希望他能借此机会与煜王深交,巩固家族地位,他终是应承了下来。
他再三警告:“切记,王府之内,皆是京城中的显赫人物,你的言行举止,皆需慎之又慎,还有,未经我允,万不可随意与旁人交谈,以免言语间有所失当,徒增事端。”
傅思雅的手微微颤抖,这么久了,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外出了。
若能借此机会得见久违的父兄一面,那该是何等的慰藉与喜悦。
魏暮羽给她换的衣物看起来端庄贤惠,想了想,他又嘱咐道:“还有,你务必带好面纱,不准外人看到你的样子。”
“可是,这未免不庄重。”
“能让你出门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傅思雅咬咬牙,温顺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夫君,一切依你所言。”
煜王府内。
傅思雅端坐于雕花繁复的桌案一侧,周遭环绕着各式珍馐佳肴,但魏暮羽却不允许她吃上一口,只允许她在一旁斟酒。
这种场合,女子本来就是点缀的事物,并不重要,无人关心。
煜王见此,叫下人专门为各位夫人专门摆了桌案。
“诸位,今日赏花,本为雅集之乐,意在放松心情,共赏春光,既是如此,那些繁琐的规矩,便暂且搁置一旁吧。”
众人见此也不好推拒,魏暮羽也只能让傅思雅坐在一旁的桌案前,还不忘提醒她:“记住,不要随意和其他人说话。”
府中掌事拍了拍手,一群乐师、舞者便鱼贯而出。
姜念薇也在其中,她一眼便看到了落寞的坐在一旁的傅思雅。
傅思雅抬眸间,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两人的目光交织,让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随着乐声悠扬而起,宛如天籁之音穿透了宴会的喧嚣,舞者们轻盈的身姿随之旋转,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花瓣,在风的轻抚下翩翩起舞
她恍然意识到,方才那抹触动心弦的熟悉感并非空穴来风。
那名手抱琵琶,以灵巧双手拨动琵琶弦丝的女乐师,其轮廓、气质,乃至那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韵,都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一个人——姜念薇。
可是念薇又怎么会出现在王府之中,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一曲奏罢,众人纷纷离场。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断了她的沉思。
一名婢女在穿梭于宾客间布菜时,不慎失手,将一盘佳肴倾洒在了她的衣襟之上
婢女惊慌失措地跪下,“求夫人饶命!”
傅思雅蹲下身子,那婢女提醒道:“夫人,刚才那名乐师在等你。”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个女子真的是姜念薇。
魏暮羽面色一紧,迅速起身,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你这丫鬟怎生如此粗心大意,险些惊扰了夫人的雅兴。”
“魏大人息怒,实乃奴婢一时失手,罪该万死,请允许奴婢即刻引领夫人前往更衣,定当竭尽全力弥补此番过失,望大人开恩,饶过奴婢这一次。”婢女连连叩首,言辞恳切。
魏暮羽原欲出言回绝,话到唇边,却恰逢煜王温声介入,为那闯祸的丫鬟求情:“魏大人,不过是小婢一时疏忽,本王府邸中珍藏着上乘锦缎,何不让她随尊夫人前往,侍奉更换衣裳,也算是对这无心之过的弥补。”
魏暮羽本想阻拦,思量再三,想到这里是煜王的地盘,还是点了点头,“倒是微臣过于谨慎,险些失了分寸,还望王爷宽宏大量,莫要与微臣计较。”
心中虽有万分不愿,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婢女带着付思雅前去换衣服。
一走到房间,那婢女检查了四周无人,这才转身说道:“夫人,奴婢伺候您换衣服。”
此时房间里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