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孑然一身。 裴昭霖在想,他该不会是脑子里也有毒素淤积了。 旁边的余青青看他沉默半晌,还以为黑心莲是怕自己太麻烦,于是果断露出轻松的模样跟他唠嗑。 “这算什么,跟先前殿下的寒毒相比,我这才是小巫见大巫。” 余青青一边跟他开玩笑一边分散注意力。 “殿下只需要按部就班将腐肉刮出即可,但是由于毒素侵入骨髓,您还得帮我冲洗伤口并敷上药膏,最后用针线缝合。” 她如今只有一只手,没办法做到为自己缝合。 裴昭霖闻言看向她的眼睛,不知道余青青怎么就能这样信任自己。 就像那时候并肩作战时,她竟然毫不犹豫就把后背相托。 裴昭霖轻笑道:“本王可不会缝合之术,你不该这样信任我。” “我当然相信殿下啊,不然也不会在春猎场选择您。” 余青青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无辜。 ……假的。 她没敢说真话,毕竟确实不太能相信他。 但是眼下压根没有合适人选,药人和绿腰都遍体鳞伤,总不能叫双目失明的陈母来给自己缝合伤口吧? 战战兢兢走到如今这番地步,余青青也不相信裴昭霖会相信她。 两人不过都是利益相关各取所需,互相演戏呗。 “嘶……” 余青青正思考间,手臂上传来阵阵刺痛,本能将手往后缩了缩。 “忍着点,”裴昭霖握住她的手,“等我帮你剜去腐肉后,再开始缝合。” 余青青咬着唇没有说话,借着月光和屋内燃烧的火把,她清晰的看到裴昭霖手臂上有两个泛着黑色的血点。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他怎么回事。 然而疼痛已经令余青青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眼睁睁看着裴昭霖将箭头上的毒血一点一点地剜了出来。 不过弹指之间,她却觉得恍若度年。 瓷盆中满满都是血水,不知不觉间,余青青唇瓣已经被咬得溢出血来。 “本王说过,若是痛便叫出来。” 裴昭霖揽住她的腰将少女抱在软榻之上,随后又递给她一个翠绿色竹筒。 “咬着可能会好些。” 余青青冷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浸泡过。 她这会压根张不开嘴巴,唇瓣都是血,疼痛已经达到了灭顶之峰。 炙热滚烫的刀刃刮过血肉和骨头,寸寸都要她痛不欲生。 但少女只是紧紧咬着唇,死也不叫出声。 裴昭霖试图引导她:“张嘴。” 余青青咬得更深了,又是鲜血淋漓一片,很明显是痛到近乎失去理智了。 “……” 裴昭霖很烦躁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这双手这么多年来杀人无数,至于救人简直屈指可数。 关于要怎么照顾人这点,这么多年来他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别提要怎么对待余青青。 于是裴昭霖直接弯腰掰开她的嘴巴,又怕自己力气太大会适得其反,因此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道。 两指掰开余青青嘴巴时,不可避免被她死死咬住。 裴昭霖手指微微动了动,便感觉好似被她舌尖抵了下。 滑腻又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