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瑜在书房之中坐着,怎么也睡不着觉。
他想到今日白日里楚瑶审问的那些话。
孩子……
他目光有些飘忽,在自己的书桌面前坐了许久,可是那题日的毛笔却没有落下一个字,反倒是晕染了一团污渍,这墨色落在白纸上面,就像是打破了他这段时间故意织就的平静,让他心烦意乱。
他重重地搁下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并没有打算回自己屋子里面的意思。
她现在看到媚娘,那挺着肚子,便忍不住想到了,那已经五个月大的孩子。
他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最后狠狠的别过脸。
这个夜格外的漫长。
楚瑶看着张孟瑜的那一间书房熄了灯,随后便没了声息。
“你确定他还留有证据在这屋子里面吗?”等到吹了一会儿冷风之后,皇甫啸看楚瑶的那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在这黑夜之中都显得有些刺目,便忍不住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如果真有什么的话,让暗卫过来守着不就行了,偏偏还没有拦着这丫头。
楚瑶的目光从张孟瑜的那一间屋子移开,最后落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那屋子也熄了灯,可是里面却在这黑夜之中
传出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声。
“那尸体炸开之后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这张家的人做贼心虚,一时之间,慌乱之下,肯定会把东西藏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如今被扒出来审讯之后,估计才会想着要去销毁证据,再等等看吧。”楚瑶搓了搓自己的手。
这夜晚格外的清冷,连她都有些扛不住了。
皇甫啸看得实在心疼,便扯过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双掌里面,给她捂热乎了,尽量的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遮挡住寒风。
而就在这时,黑夜之中忽然传出了“嘎吱”一声,原本张氏住着的那一间屋子的门被打开,紧接着就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是张氏。
张氏左右看了看,怀中似乎抱着一样东西,悄悄地出了门,往这条街的后面绕了过去。
风和街的后面有一片废弃的荒地,据说是曾经有一位贵人打算在这边建造一间大院子,可是后来那贵人家中出了事,家道中落,这院子建到一半,便停了工,不了了之。
后面被人接手之后,一直搁置在这里,少有人敢往这边去,毕竟荒芜太久了,没有人烟气息,走过去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阴森森的一片。
楚瑶可没有想到这张氏
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是她越这样,那么就越代表她心中有鬼,想要去处理什么东西。
张氏双腿在打着颤,她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四周阴风阵阵,牙齿在不住的哆嗦着,磕碰着,嘴里念念有词:“不,不是我害的你,这一切都怪你自己,如果你说你怀孕了,我绝对将你供起来,成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是你自己要隐瞒的,这不关我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于小肚鸡肠……”
她从那破破烂烂的围墙之中穿过去,四周的杂草已经枯黄了,可是夜晚的露水却非常的重,她走过去,裤腿打湿了一片,顿时觉得一片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一个废弃的井。
张氏有些念念不舍的打开包袱看了看里面揣着的那数十张银票和一根钗子,还有一件丝绸所制的锦缎华服,一咬牙,决定往那废弃的井里面扔进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楚瑶和皇甫啸正像背后灵一样站在她的身后。
见她晕倒了,楚瑶也懒得去扶起她,反而是弯腰捡下那一个包袱,打开一看,便禁不住冷笑了一声:“果然这些东西都在她的手上。
”
拿到了这些东西,那么基本上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了。
“银票?她是买凶杀人?”皇甫啸踢了一下地上躺着的张氏,“可要将她给抓回去?”
“这个时候府衙之中怕是也已经关门了,抓回去怕是不行。”楚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把她送回去就行了,等明天再光明正大的过来抓人,张氏可不是买凶杀人,是她儿子亲自动的手。”
皇甫啸随意的将张氏给拎了起来,提着她的衣服,把人带回了张家,随意的扔在了屋子里面的床上。
楚瑶倒是本来想将她扔在屋子外面的,可是这个天气,在屋子外面睡上这么一宿,张氏这条命估计就没有了。
就让她这么死了,可真是便宜她了。
夜色渐浓,原本在屋子里面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张孟瑜在破晓时分终于有了睡意,轻轻地合上眼睛,可是他还没有睡上一会儿,忽然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粗暴的砸门的声音。
紧接着媚娘便踉跄着扑了进来,双眼噙着泪水:“夫君,夫君,不好了,有官差,有官差过来了……”
她这话还没有落音,院子外面的门就被人粗暴的给踹开了,紧接着,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官差手拿佩刀,走
过来左右一看,声如洪钟:“张孟瑜是吧,和我们走。”
张氏浑浑噩噩的从隔壁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