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来这府中当花匠,可真是屈才了。
楚瑶暗自道。
目光落在那一盆花身上,声音温和:“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含香已经把这人的家世都已经给查清楚了,可是该做的样子却还是要做的。
“小人……沈映月。”沈映月低声说。
楚瑶的眼珠子一转便顺着他的话夸赞了一句:“清辉映月,倒是个好名字,我看你气度不凡,来这王府当花匠,实在是屈才了。”
沈映月听到她的赞叹,愣了一下,随后面容上面便浮现出一缕苦涩的笑意:“王妃实在是折煞小人了,我不过是一介粗鄙之人,哪能担得起王妃这样的形容。”
可他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面容上面却露出几分“有难言之隐”的苦涩笑容。
这一看,便是个有故事的人。
楚瑶不是瞎子,可是她可以装瞎子。
故作不知的轻笑了一下,抱着花盆洒脱的说:“本王妃说你当得起,你自然是当得起的,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这花不错,你若是以后有多余的话,就多给我送几盆过来吧。”
“是。”
眼看着楚瑶离去的背影,沈映月目光之中涌出一些复杂的神情。
从来没有想到在外面
被人称之为“草包王妃”的楚瑶,竟然也能够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夜晚。
白日里才下了一场雪的夜空,格外的洁净,竟然露出了几颗星子。
“明日天气应当不错。”楚瑶看了一下天色,说了一句。
旁边的含香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到院子的门被人推开,自家王爷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面色铁青,一看便心情极差,也不知道谁得罪了他。
含香看了楚瑶一眼。
楚瑶对她挥了挥手。
含香便如蒙大赦的连忙溜走了。
“哟,咱们王爷今日是在谁那儿受了气?一回来就这么一脑门官司的样子?”楚瑶故意拖长了调子。
皇甫啸对自己露出这样的一张脸,估摸着这怒气也是从自己来的。
皇甫啸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他皱了一下眉头,不客气的说:“那花匠给你送过来的花,还放在你院子里呢?”
他这话一出口,楚瑶就明白了这男人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楚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在白日里才让含香到处去宣传,说我喜爱这花喜爱得不得了,这晚上就把它扔出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估计到时候整个晋王府的
人都知道。”
皇甫啸本来就是为了府中的那一些疯言疯语而生气,如今竟然听到她自己承认了出来,还是她自己让人给传出去的,顿时就更起了一颗心像是落进了油锅里面被翻来覆去的煎炸。
嫉妒。
甚至是想让那花匠永远消失。
可是看到楚瑶那一张面带笑意的脸庞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又好像是落入了一个荒谬的圈套之中。
他像是困兽一样焦躁的在院子里面踱了一下步子:“那苏映月的身份不简单,我才查到,他曾经是江南苏家的最小的儿子,苏家因为贪婪,大肆敛财,最后被巡抚发现,落了个满门抄斩家破人亡的下场,如今他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
“我知道。”
“你不要随意相信……”皇甫啸反应过来,三两步走到她的身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楚瑶笑得眉眼弯弯,看到他因为一些并不存在的流言就着急的样子,无奈的用手撑了一下额头,“是我让含香去查的,是含香告诉了管家的,应该也是管家告诉了你的,所以,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皇甫啸没有说话。
只是一双深沉黝黑的眼
睛,有些变幻莫测的紧紧的锁住了楚瑶,看到她笑得如此开心,原本的那一些焦躁和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水,滋的一下就灭了。
只剩下了无奈。
“他是老太妃亲自带进来的人,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样的目的而来,我们总不可能放任不管,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捏在自己的手里面,到时候也不必受人掣肘。”楚瑶一边解释,觉得那苏映月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楚瑶的目光微动,拉着皇甫啸的衣领,示意他弯下腰,自己踮起脚尖,贴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皇甫啸刚刚才缓和下来的神情,顿时又黑如锅底:“你想做什么?”
楚瑶讨好的对着他笑了笑,轻轻的用小指头勾着他的手指:“不是我想做什么,是我想试探试探他,看看他想做什么,如果真的如我这般猜测,那也好早做防备不是吗?”
她在皇甫啸的耳边说尽了好话,看到他冷硬的脸色彻底的软活了下来,才知道这事儿八成是成了。
皇甫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狠
狠的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将她原本柔顺的头发给揉成了鸡窝才肯罢手:“你是不是吃定了我?”
他发现这丫头在他的身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