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叫华京墨,今年才十六,他母亲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很得皇上的宠爱,故而说起换赏赐的话也很随意。 他与萧楚翊认识不久,不过前几日在军营里,萧楚翊从马蹄下救了他,便拉着萧楚翊要拜把子。若不是萧楚翊坚持说不好,他已经把人带回公主府认亲了。 说完后,华京墨立即去看萧楚翊,只要萧楚翊点头同意,要他现在进宫去都可以。 “不必麻烦。”萧楚翊的眸光平静,看不出波澜。 “可是……”华京墨想多说几句,但看到萧楚翊已经调转马头,只好打住话头。 萧楚翊眯起眼睛,“多谢世子好意,不过相邻挨着,也是有好处的。” 至于有什么好处,萧楚翊没说。 北境一战,他立下汗马功劳,除了金银财宝,皇上还赏赐了府宅和几处庄园。 他们现在去的庄子,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处,前有平原草地,后有层峦叠嶂的树林,比周家的庄子要大个四五倍。 同行的十几人里,大多是华京墨的玩伴,说话都很随性。有个说到周彦玉每年都会来庄子避暑,倒不如趁此机会,把人绑起来,好生出气。至于云曦那个风骚的,萧楚翊若是不想自己动手,他们兄弟几个愿意帮忙。 谁知这人还没说完,萧楚翊伸手一拽,把人给丢到了地上,瞬间变脸,犹如修罗恶鬼,“再说一次,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马蹄扬起一阵尘土,萧楚翊飞舞马鞭,扬长而去,连华京墨的喊声都没搭理。 被留下的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连来福都愣住,等尘土呛入鼻腔才反应过来主子走了。 “来福,萧兄怎么了,他不会还想着云氏吧?”华京墨皱眉道。 来福摇头,“应该不会,世子您慢些来,小的追主子去了。” 不敢多耽搁,来福一路快马加鞭,等到了山庄后,得知主子回了京都,又忙调转马头。忙活了一通,在太阳西落时,才在义庄找到主子。 萧楚翊到义庄有一会儿了,徐达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摆着茶案,茶壶里“咕咚,咕咚”响着。 “将军,若是您要北上,我们这些兄弟都愿意跟您回战场。”徐达道。 萧楚翊却是皱眉不语。 他打赢了匈奴,但边境任有不老实的部落,昨儿个皇上召见他,觉得他在北境多年,对北境熟悉,有意让他带兵收服那些部落。 不过皇上只是随口说说,也不一定要他再去北境。 毕竟现在的匈奴,完全不是越朝的对手。 但于萧楚翊自己而言,他有点想回北境,虽然那里的风沙能吹破皮肤,但也比留在京都的好。 在来福进来时,便看到主子皱眉不悦,他老实地站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去看主子,“爷,天色不早,咱们回去吗?” 萧楚翊嗯了一声,起身后,看着徐达道,“前两日林家送来的五千两,你拿去买些药材。” 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弟兄们挨饿生病。 义庄里的人慢慢变多,要花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五千两可以让义庄缓过一口气,至少一年不用担心花销。 不过林家不一样,东拼西凑出五千两,家底全被掏空,往后的日子不仅捉襟见肘,还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但林家如何,萧楚翊一点也不在意。 回到萧府时,门房说华世子来过,还留下了话,改日必定带人来道歉,若萧楚翊不喜欢那些人,往后不会再带出来与他玩。 想到白日的事,萧楚翊突然想到小题大做这个词。 他飞速摇摇头,大步往自个院子去。 谁知他母亲已经等在屋里,桌上还摆了几张画像。 “大郎,你快过来。”陆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成日不着家,来提亲的媒人一个都没见到,快坐下看看,这些可都是为娘精挑细选过的。” 如今萧楚翊身份不同,不仅升官,还得皇上信赖,朝中不少大臣都想拉拢他。 萧楚翊瞥了眼桌上的画像,眉头紧皱,“母亲,我不是说了,我的婚事不着急吗?” “怎么不着急,你都二十有三了,别人这个年纪都当爹了,你却还是光棍。你别嫌母亲唠叨,母亲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命长,这身子是每况愈下,只想着早点抱孙子。”陆氏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萧楚翊最怕他母亲哭,见说了不听,只好转身离开。 “大郎,你又去哪?”陆氏起身去追,但到了门口,已经看不到儿子的身影,“真是浑小子一个,当初不听我的,现在还是这么倔,也不知道像谁?” 陆氏骂骂咧咧,手上也没停,看着画像又开始比对起来。 而萧楚翊去了酒馆,身上攥了一股力气,不知道往哪里使,一杯杯的酒喝下去,等店家打烊时,喝了个半醉。 迷迷糊糊地翻过一堵墙,顺着熟悉的小路,一直到一间屋子的后面。他伸手用力一推,撞坏了木栓,人也踉踉跄跄地爬进屋里。 “噗通!” 不是很响的一声,却让醒来的云曦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慢慢掀开帘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等认出是萧楚翊时,咬紧了后槽牙,小声嘟囔,“有完没完啊?” 看萧楚翊躺着不动,云曦怕被人发现,只好下床朝萧楚翊走去。 还没等她靠近,就闻到萧楚翊身上浓厚的酒气,熏得她捏住鼻子。 “将军?”云曦缓缓蹲下,戳了戳萧楚翊坚硬的后背。 “啊?什么事?”萧楚翊突然大声开口,惊得云曦不知所措地用手捂住萧楚翊的嘴巴。 也不懂萧楚翊是真醉,还是假醉,人倒是躺着不动,舌头却是舔着云曦的手心,痒痒的很难受,但云曦又不敢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云曦的后背被汗水浸湿,想着这样下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