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翠喜,云曦瞬间坐不住,“让她从侧门回来,不对,就从正门进来。” 周府的人都知道,翠喜去了庄子里,就说病好了回来,这才不会被人拿捏话柄。 因为翠喜的事,云曦忘了周彦玉去惠安堂。 伸长脖颈望着外边,等看到翠喜,云曦控制不住眼泪,拉住翠喜往里屋走。 被周彦玉带回来后,云曦心中最记挂翠喜,生怕萧楚翊迁怒翠喜。看翠喜还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三奶奶,您瘦了。”翠喜哽咽道。 云曦:“你也瘦了。” 成嬷嬷给翠喜端来热茶,“三奶奶一直担心你,现在回来就好,你和三奶奶坐着说会话,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知道主子和翠喜有话要说,成嬷嬷出去时,特意交代杏儿守门。 云曦迫切地想知道翠喜在幽州如何,翠喜喝了口茶,便道,“从您去风雪关后,奴婢心中就一直记挂着您。不过想着有夏冰和将军在您身边,应该不会有事。” 顿了顿,翠喜才皱眉道,“过了一段日子,将军突然来了幽州,他满脸愤怒,奴婢不敢过去搭话,是来福与奴婢说,三爷把您带走了。当时奴婢就震惊了,三爷身子虚弱,北境苦寒,打死奴婢也想不到是三爷接走您。但奴婢又不敢多问,只能央求夏雪帮奴婢传个话,若您真的回了京都,求将军放了奴婢。” 云曦追问,“所以萧楚翊就放了你?” “一开始没有。”翠喜道,“直到前一段时间,幽州的将军府里突然闯入一伙贼人,将军才让人送奴婢回京都。奴婢不知道您在京都的情况,不敢擅自回来,只好让人先传个话。好在三爷早有准备,不然咱们无处可去了。” 翠喜以为这辈子都回不到京都,现在看着熟悉的环境,有些心安的同时,又有一些忐忑。 她不知道,回到周府是好,还是不好。 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主子嫁到周家,这辈子就是周家的人,只有待在周府,才能有名有份。 但后来去了北境,没有老夫人的刁难,也没有难缠的妯娌,虽说有夏冰姐妹看着主子,但日子还算轻松。她又想着,在北境也不错,日后将军给主子换个身份,一直住在北境也好。 到现在,看着主子消瘦许多,翠喜心情复杂,她是分不清了。 云曦跟着感叹,“是啊,还好三爷早有准备,不至于毫无退路。你能回来就好,我给萧楚翊送去好些信,他都没有回信,我一直怕他会迁怒你。” “这倒是没有。”翠喜道,“想来萧将军气急了,才会不看您的那些信。三奶奶,您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啊?” 翠喜觉得萧将军对主子还有情分,只是这次的事,萧将军肯定生气了。周家这里,只要老夫人还在,主子就不可能过好日子。左右都不觉得好,但都有选择。 屋外的暖阳照进窗台,桌沿泛着金光,云曦伸过手去,发觉只是看着暖人,实际冬日的阳光还是冷冰冰的。 她说不知道。 “这日子,好像早就不由我说了算。”云曦低头叹气。 是从她出嫁开始? 不对,是从她出生时,她的命就不在自己手中。 翠喜也跟着叹气,她跟着主子长大,自然知道主子的难处。 主仆两个刚叹完气,惠安堂那来了人,说老夫人让云曦过去一趟。 云曦这才想到,周彦玉去惠安堂说了春桃的事。 她让翠喜回屋休息,自个带着一个小丫头往惠安堂去。 等她刚进惠安堂,老夫人就让她跪下。 “你竟然如此善妒!”周老夫人得知春桃病逝,第一反应就是云曦害的,“你自个生病就算了,非要春桃也跟着去庄子里,居心何在?” 云曦低着头,小声说没有。 在周老夫人这里,她早就习惯不做辩解. 即使她有诸多的道理,但老夫人从不会听她的解释。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她,更别提现在。 周老夫人越说越气,“你让春桃跟着去庄子里,无非就是怕你走后,春桃会分了三郎的宠爱。怕是春桃的病,也是你害的吧?” “儿媳不敢。”云曦皱了眉,“害人性命的事,儿媳没这个胆子。让春桃去庄子里,也是三爷的意思。儿媳那会病得厉害,并没有见到春桃。” 这一番话,在过来的时候,云曦就想好了。 站着的周彦玉,听到这话后,跟着跪下,“是啊母亲,这都是儿子的意思,与云儿无关。” 周老夫人不信这话,她知道儿子一心扑在云曦身上,肯定什么都听云曦的。 “咳咳。”周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她没有证据,拿捏不了云曦,但这口气,她不出不快,“虽说今日是正月初一,本不该今天罚人,但你实在太可恶,就去祠堂里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祠堂本就阴冷,现在又是冬日,跪上两个时辰,人都可能冻出病来。 云曦和老夫人纳了个福,什么都没说后,往祠堂去了。 周彦玉则是愣愣地跟在身后,等云曦到祠堂,才小声地道,“我让守门的婆子给你拿个手炉,我会求母亲息怒,春桃的事本就与你无关,不该迁怒到你头上。” “三爷。”云曦看着周彦玉想说点什么,但觉得说什么都没用,周彦玉就是这么个怕事的性子,话到嘴边改成,“拿手炉的时候,让嬷嬷多拿一些炭,再拿一些吃的。” 她不是刚回来那会了,对着周家的祠堂,实在生不出半点敬意。 周彦玉愣了下,走之前说了句好。 云曦进了祠堂后,只跪了一会,等嬷嬷送来手炉,便坐着了。 没有人会来监督她如何,毕竟不是头一回来。 这一晚,云曦就待在祠堂,直到第二日,惠安堂才来了人,让她出去。而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