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心头猛地惊了一下,心想萧楚翊怎么会在这里,但随即,萧楚翊好像没看到她一样,骑马和她的马车错身而过。 周彦玉看到云曦愣住,问怎么了。 云曦低头道,“没什么,不过是被风吹了眼睛。” 马车驶过城门,周家的队伍一路往南。 萧楚翊和来福停在城外的岔路上,来福小心翼翼地道,“听说大表公子被流放后,周老夫人就下决定回老家临城。临城离京都有五六日的脚程,他们这一去,怕是要去好几年。” 萧楚翊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远去的周家队伍,最后调转马头,去往另一个方向。 周家的离开,在京都里没有惊起什么浪花,这种小官人家,也就只有周彦文的同僚才会关注。 萧楚翊又回到京都,去酒馆喝了几壶酒,也不见醉意,漫无目的地回了家。 他给皇上暗示,张成言干了通敌卖国的事,皇上查了张成言,却没有动恭王,也没提张成言通敌卖国,用的罪名只是贪腐。也就说明,皇上不想动恭王。 皇上有好几个儿子,但经过这些年的争斗,剩下的几个皇子中,也就恭王和肃郡王势头比较猛。但恭王还是更为厉害一些,从封号上就能看出来,恭王比肃郡王要高一等。 而且皇上把西凉公主指给肃郡王当正妃,在越朝以往的历史中,并没有外邦公主当皇后的旧例,可见皇上的意思。 不过这两年,弹劾恭王的有不少人,肃郡王反而几次立功。 皇上到底想把皇位传给谁,朝中的大臣都猜不到。 萧楚翊是肃郡王的人,好不容易拿住张成言的把柄,却也没撼动恭王分毫,心中多少有点憋闷。 回到萧府时,萧楚翊本就心情不好,结果萧府也乱着,管家说二公子留下一封信,北上投军去了。 萧楚晨只留下一封信,说自己还是要去投军,若是没立下功名,就不回来了,让萧虎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萧虎本就被萧楚翊弄得心情不好,结果一直老实巴交的小儿子突然违背自己的意思,还偷偷跑去投军,当即破口大骂,派人去追。 可萧楚晨平时没一个好友,连身边的亲随都没透露半点消息,别人也不认识萧楚晨,要想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逆子,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两个不听话的儿子,要他们有什么用?” 萧楚翊刚进屋,就听到他父亲的话。 父子俩对上目光,萧虎更来气,“萧楚翊啊萧楚翊,你现在你高兴了,把二郎逼走,你又能怎么样?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从没吃过什么苦,这要是被人给骗了卖了,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萧楚翊面无表情地道,“他已经那么大的人了,若是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活着也是无用。” “你!”萧虎气到脖颈通红,“你这般冷血无情,倒是个好样的,以后我倒要看看,等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孤立无援时,你该向谁求助?” 这时陆氏听不下去,大声打断道,“萧虎,你自己看不住孩子,别来怪我家大郎。你要是再诅咒大郎,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萧虎被凶得闭嘴,看看萧楚翊,又看看陆氏,摇了摇头,“我不与蛮横的你们说,谁家兄弟不是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到了萧家,却像是我要害了谁一样?” 陆氏让萧虎快点滚,从得知萧虎养了外室后,陆氏便对萧虎彻底死心。在没有外人时,她对萧虎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萧虎刚走,陆氏就拉着萧楚翊坐下,“别管你爹说的,那个野种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他再好都没用,小妇养的就是小妇养的,半点做人的规矩都没有,最好是死在外头。” “母亲以后,别管萧楚晨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别再纠结了。”萧楚翊道。 “我也知道不要多想,毕竟那女人都死了,萧楚晨虽然不讨喜,但也没什么存在感。但我就是气不过,你父亲的诺言就像放狗屁一样,半点用处都没有。”陆氏是武将世家出身,本就不是个好脾气,不然萧虎也不会那么怵她。从年轻时起,她就没忍过什么事。 萧楚翊知道母亲的性格,不再多言,见不是母亲的事,便打算要走。 “大郎你等等。”陆氏突然呵呵笑了下,“我听你爹说,皇上本来想给你赐婚,但你说已有心上人,这是怎么回事?你看上谁家姑娘了?” 得知儿子拒绝皇上的赐婚,陆氏一开始觉得很可惜,但后来她又释怀了,儿子能平安回来,便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至于功名利禄那些,她都不想了。只要儿子喜欢,她都是愿意的。 当然了,陆氏的同意里,自然没有云曦。 萧楚翊眉头轻拧,“母亲误会了,我不过是不想被皇上掣肘,才随口瞎编一个理由,并没有什么心上人。” “啊?”陆氏愣住,“你怎么敢欺君呢?你都多大了,一直拖着不成亲,你是想打一辈子光棍吗?” 对于萧楚翊何时成亲这个事,都快成了陆氏的心病。儿子好大的年纪,也有了高官厚禄,却偏偏拖着不成亲。 陆氏放下脸来,“难不成,你还想着云曦那个淫妇?” “母亲?”萧楚翊低低地喊了一声,“孩儿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思,先放放吧,等到了时候,自然会和母亲说。” 萧楚翊怕他母亲再说其他,赶忙走出屋子。 今儿的日头不错,是个很好的天气,但萧楚翊的心情却很差。 他叫上来福几个去了演武场,当来福听到主子说让他们一起上的时候,便知道今儿难逃一劫。 另一边,云曦跟着队伍南下两日,车队停靠在路边休整。 因为不想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晃悠,云曦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