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说话时,二房夫妇也到了。 曾氏知道云曦不喜欢来正院这里,能让云曦过来,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忙问怎么了。 云曦把周彦玉的信递了过去,曾氏匆匆地扫了一眼,惊得叫了一声,“天哪,三爷这是做什么?他是要把我们整个周家都往……” 话说一半,云曦赶忙抬手挡在曾氏的嘴前面,曾氏自个也意识到这话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忙让张嬷嬷让开。 张嬷嬷看曾氏都这样,还事关三爷,思索片刻,只好让他们先进去。 周老夫人在屋里就听到外边有人说话,等看到云曦时,瞬间皱了眉,“你来做什么?” 云曦又把信递给张嬷嬷,让张嬷嬷交给老夫人。 周老夫人老眼昏花,看不清信上的字,不耐烦地道,“不知道我还在病中吗?” 云曦皱皱眉,告知了信上的内容,“三爷去了吴江追随恭王,是谁也想不到的事。之前在京都的时候,我就多次劝过他,不要和恭王扯上关系,但三爷不听我的。过去的事倒是好说,但现在,皇上驾崩,朝廷分成两派,咱们处在肃郡王的地盘,而三爷却去投靠恭王。” 云曦越说越来气,平时看着最好说话的周彦玉,却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 曾氏在一旁焦虑道,“是啊,三爷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么?他去了恭王那,指不定可以吃好喝好,我们可怎么办?” 周彦行也满脸担忧,他们躲到临城来,为的不就是能避开京都的是非,结果周彦玉还偏偏往那里凑。 但周老夫人想的却和他们不一样,“你们一个个都在指责三郎,有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大郎被流放,三郎何必如此冒险,他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周家?” 云曦动动唇瓣,心想老夫人这也太护犊子一点,真的为了周家好,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走了。 成亲那么久,南下的两年里,云曦对周彦玉没有过不满。现在却常常有让她寒心的事。 周老夫人的目光扫了一圈众人,她心里也有点害怕,但现在不能乱了阵脚,“这个事,你们谁都不许再提,不然连累了整个周家,我要他好看!” “可是母亲,这种事,不是我们不提,就没人知道的。”周彦行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却遭来周老夫人的大声斥责,“你若是不想过了,可以现在就分家出去,没了你们二房,我们周家也是好好的。”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云曦心想。 她给曾氏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多说,老夫人不可能听进去他们的话。 曾氏垂下的手,轻轻碰了下周彦行,周彦行才不反驳周老夫人。 三个人出了正院,曾氏先叹一句,“老夫人眼里,只有嫡出的两房,我们这个二房,是半点都不重要。” 周彦行说了句气话,“方才还不如就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分家呢。” 曾氏啧了一声,压着嗓子道,“你以为老夫人真的会让我们分家?就算分家了,我们也还是周家人,只要三爷的事被发现,我们还是会被牵连。也不知道三爷的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去投靠恭王。如果我们是在恭王地界,那还好说,但我们不是啊!” 连着几声叹气后,曾氏知道不能再多说,不然被人听去,他们就全完蛋。 云曦也是很不理解,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回到院子里时,她刚坐下,二顺急急忙忙从外边进来。 “三奶奶。”二顺神色慌张,“方才小的出门,遇到了萧将军的队伍,他们今日要驻扎在临城。” 恭王逃往吴江以南,肃郡王继承大统,首要任务就是剿灭恭王。 而萧楚翊作为大将军,他本就是肃郡王,也就是新皇的人,自然要领兵南下。 故而萧楚翊会从临城经过,并不奇怪。 只是萧楚翊要驻扎一晚,云曦的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那日离开京都时,她分明和萧楚翊对上目光,但萧楚翊却好似没看到她一样。 如果这次,萧楚翊也能忽略掉她就好了。 不然萧楚翊发觉周彦玉不在周府,必定会起疑心。 “我知道了,你去门口守着,告诉管家,今日谁都不许出去。”云曦长吸一口气,心里盼着萧楚翊能别来找她麻烦。 此时的萧楚翊,刚安顿下来,天边的晚霞只剩一些余晖,很快就要落下。 来福提着食盒进来,萧楚翊行军打仗,吃的都和士兵们一样,从不会有特殊对待的时候。 “将军,用点晚饭吧?”来福道。 萧楚翊拿过粗粮馒头,很快就吃完,随后喝了一大碗茶,再道,“今晚让大家好好休息一晚上,等到了吴江边境,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皇上刚刚登基,逆王是他的心腹大患,这场战事越早解决越好。” 来福说明白,临走的时候,又嘱咐一句,“将军也早些歇息,您已经好几晚没睡好。” 萧楚翊摆摆手,示意来福别多话。 等来福走后,萧楚翊看完今日的密信,走出营帐时,发现月亮高高挂起,他却毫无睡意。 “你们别跟着我,我想自己走一走。”和两个护卫说完,萧楚翊就出了营地。 临城并不大,没用多少时间,萧楚翊就到了周府外。 小的时候,曾跟着周家来过这里,萧楚翊记得院子里的路。 按着小时候的记忆,找到周彦玉住的院子,没想到这会的屋里还亮着灯。 看到木窗开了一半,云曦坐在窗台边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没看两眼,又放下书,好像心情很烦躁。 她有什么好烦的? 萧楚翊下意识地想。 过去的几个月里,他都不在她身边纠缠,过了那么久的安稳日子,却看着还不是太开心的样子。 萧楚翊抬脚动了动,下意识地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