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过得极其地漫长。 当天边泛起一抹亮光时,木桩上的周彦玉,已经咽气了。 他死状奇惨,头还没萧楚翊命人砍下,挂在了旗帜上,打算一路震慑回成平郡。 云曦脸色惨白,她看着周彦玉被折磨了一晚上,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周彦玉惨死的样子。 等周彦玉人头落地,萧楚翊才松开她,“你要敢死,我就让你的小崽子给你陪葬。” 说完后,萧楚翊就让人把云曦和周澈押上马车。 周澈一晚没睡,看到母亲后,立马抱了过去,可是不管他说什么,母亲都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他害怕地去摇母亲的手,“母亲,您怎么了?父亲呢?” 翠喜看主子一直呆住,心里也着急,小声地询问,“大奶奶,您怎么了,说句话啊?” 但不管周澈和翠喜怎么问,云曦都没有反应,她好像被抽了灵魂的空架子,不会笑,不会说话,只有黑溜溜的眼珠偶尔转动几下,证明她还活着。 周澈年纪小,却也知道爹娘发生大事,他掀开帘布,冲着外面大喊,“停下,我要……” 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队伍在前方的旗帜上,挂着他父亲的头颅。 小孩儿虽然经历挺多,但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呆滞在原地,最后“扑通”摔坐在地上。 翠喜忙过去扶人,同样看到了周三爷的头颅,吓得呆住,等她回神后,忙放下帘布,挡在小主子的跟前,“澈哥儿别看,你还小,别看那些东西。” 周澈被翠喜抱在怀里,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暖,才回过神来,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喊出声来,“我要报仇,我要杀了萧楚翊!” 小孩儿的声音传到外面,来福听得心头一颤一颤的,忙让翠喜哄住周澈。 翠喜却是瞪了一眼过去,“你要我怎么哄?你说,怎么哄?” 遇到这种事,哪里是哄一句两句,就能好的? 怀里的澈哥儿还在哭喊,翠喜怎么哄也哄不住,直到萧楚翊骑马过来。 萧楚翊用剑柄挑开帘布,黑眸看着里面的周澈,让队伍暂时停下,并丢给周澈一把剑,“下来。” 周澈还真就拿起剑跳下马车,二话不说就朝萧楚翊冲过去。 但他就是一个还不到七岁的小孩,连举起剑都吃力,刚歪歪扭扭地朝着萧楚翊冲过去,就被萧楚翊随便一挥剑,就给掀倒在地,往后滚了几圈。 周澈不服输地立马站了起来,拿不住手中的剑,就直接冲过去,却被萧楚翊提起胳膊。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你能杀得了我吗。”萧楚翊蔑视地看着周澈。 “我现在不可以,不代表我以后不可以。萧楚翊,有本事你就等我长大,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周澈大喊道。 翠喜看到被高高提起来的小主子,慌忙下去求情,“将军息怒,您别和澈哥儿计较,他年岁还小不懂事。澈哥儿是大奶奶的命根子,他若是有什么事,大奶奶会受不了的。” 萧楚翊:“他是还小,不过老子也不怕他长大!” 说着,萧楚翊把周澈丢给翠喜,他翻身上马,“你小子记住方才的话,要想杀了我,就等你的拳头比我硬再说。” “我一定会的!”周澈瞪着萧楚翊,立誓一定要快点长大。 看着萧楚翊骑马离开,再去看远处父亲的头颅,周澈到底没忍住,哽咽地抽泣起来。 翠喜心疼地楼主小主子,“澈哥儿别哭了,我们先上马车,大奶奶还在等您呢。” 听到母亲,周澈才赶忙爬上马车,但看到母亲还是和方才一样,呆滞得没有回应。 翠喜忍着眼泪,语带哭腔,“大奶奶,您醒一醒神吧,您看看澈哥儿,他的胳膊都破了皮。” 翠喜撩起澈哥儿的衣袖,给主子看澈哥儿的胳膊。 周澈忍着疼,一声不吭,望着母亲,期待能给个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云曦才落下两行眼泪,她牵起澈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看了又看,再把澈儿抱在怀里。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直到浸湿澈儿的衣裳,也没停下。 翠喜在一旁不敢发出声音,他们还不知道,往后会怎么样。 而萧楚翊的那些将士们,对于能手刃周彦玉,都很高兴。 周彦玉对他们来说,就是叛国贼子,应该千刀万剐。 他们在附近的城镇停下,萧楚翊带兵清扫完周彦玉的人,再出发往成平郡去。 此番回成平郡,山高路远,萧楚翊这几日都没有去见云曦。 他们这一路走走停停,等到成平郡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太守何之洲等在城门口,看到骑马回来的萧楚翊,当即不客气地道,“萧楚翊,你知不知道,此番你为了一己之利,带兵离开成平郡,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萧楚翊看到挡路的何之洲,并没有意外。 他和何之洲,就是注定的死敌。想来何之洲早就上书朝廷,把他骂得一无是处。 不过他也同样上了折子,他离开成平郡确实有点不对,但比起离开成平郡,能杀了周彦玉,解决皇上的心腹大患,这都是小事。 不过杀了周彦玉的事,萧楚翊并没有告知何之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