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琛生得白净斯文,其实最为心狠手辣。
这也是沈凛没带余武,却带了他悄悄回边关的原因——穿骨锁下,没人敢不招!
才上第一根锁钉,王英勇就受不住,招了:“是,是镇国公……赵域!”
“很好!很好……”沈凛气笑了。
赵域的手伸得太长了,该砍!
秦宝琛胁迫王英勇给镇国公发了封飞鸽传书,才把人关押起来。
沈凛召了两名自己培养的小将进帐,重新布防,更改作战计划。
忙完天已经快亮了。
沈凛负手遥望万里黄沙深处的地平线上那将一抹将出未出的红,心情沉重。
“幸好将军英明,提前回来了。”秦宝琛来到他身后,“和你的新夫人相处还愉快吗?”
突然提到叶清欢,沈凛面上浮起罕见的温柔。
多亏她的提醒,才能揪出王英勇。
“她很好。”
“我也觉得夫人是个妙人。”秦宝琛笑。
沈凛白他一眼:“拍马屁也要有个度,你都没和她相处过。”
“将军不知,在你们成亲前夫人请我去叶府主持过一件小案子。”秦宝琛说。
沈凛挑挑长眉,来了兴趣:“说说。”
“那天刚入夜,夫人便来衙门请求派人,说有人要偷她的嫁妆。我恰巧路过,想着嫁妆是抬到你家的,就过去了。
到半夜,叶夫人的乳娘嬷嬷当真去她院里下迷香。再用一些装石头的箱子换走真嫁妆。
按理,下迷香时衙役就该行动。夫人不让。等到真嫁妆被换走,落实了罪名才开始闹。让他们无法狡辩。
叶夫人实在没办法,为自保亲手杀了自己的乳娘。从此再不敢打嫁妆的主意。”
听完,沈凛都呆住了,喃喃:“她从不曾提起……”
不止嫁妆,她从不曾对他说自己的事,就连中毒也是他问了才说。
突然觉得自己身为丈夫,挺失职。
“夫人有勇有谋,独立有度量,不像是老夫人的人。”秦宝琛说。
沈凛想到她一次次拒绝和他同房,忍不住面露嘲意。
她的度量岂止大?
简直像汪洋大海——没边!
————
次日中秋,二房三房一大早就到东院来,共庆中秋。
阖家团圆,很是热闹。
但她们不搭理叶清欢。
这个侄儿媳妇不仅小气,还绵里藏针!为了千把两银子的赌债,把她们扎得全身疼。
反正现在当家的是苏锦绣,不管她也罢。
秦氏和余氏极尽讨好苏锦绣。
“锦绣啊,今天事情多又要辛苦你了。”
“唉,这偌大的家得亏有人管着哟!”
“若都像某些人只想着享受,不舍得付出。这个家得乱成什么样?”
“瞧我们锦绣这人才、模样、能力……当初大嫂让你当侧室,真是委屈你了。”
“锦绣是苏家嫡出,老夫人一手养出来的。当然比庶出的强。”
“……”
余氏和秦氏搭台子唱戏,踩低望高,字里行间都在打压叶清欢。
苏锦绣面露尴尬,但心里其实是受用的。
原来大家都不瞎,都看到了她为这个家的付出!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凛哥也能看到她的付出好的好,和她冰释前嫌。
想着和心上人的未来,苏锦绣做事更带劲儿了。
直到沈老夫人出来喝斥,余氏和秦氏才消停。
“大嫂,今年中秋容儿回来吗?”余氏问。
“不来。”
提到幼子沈容,沈老夫人眼中浮起浓稠的悲伤。
余氏叹息:“唉,都几年了,容儿还是不肯回家……”
“可怜的容儿,若不是伤了腿。他也该和凛儿一样驰骋沙场。”秦氏假惺惺捏帕子拭眼角那不存在的泪珠。
苏锦绣眼色大变,忙赔着笑道:“您二位快别提三爷了,聊点儿别的。”
秦氏和余氏会心的相视一眼,向沈老夫人赔罪。
“大嫂,是我们多话了。”
“我们也是思念容儿,他腿伤着,又孤身在外,实在可怜……”
苏锦绣眉心猛跳:还说!还说!
忽然瞟见熟悉李兰和沈明睿身影,苏锦绣借机转移话题:“小少爷来了。”
“睿儿,到祖母身边来。”沈老夫人慈祥地招手。
沈明睿跑过来,乖巧地行礼:“祖母万安!”
“今个儿过节,睿儿想吃什么都有。”
“谢谢祖母。”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三岁的娇娇孩童让沈老夫人又想起沈容。
沈容小时候,比沈明睿还可爱呢!
可惜……
“侧夫人,贡品都备好了,等您检验。”管事嬷嬷来唤,苏锦绣去查看。
和李兰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听到李兰低声说:“赶紧做完事来看戏,对你有利。”
苏锦绣一头雾水。
李兰一直和她不对付,今个儿怎么主动示好了?
“侧夫人,宴席的碗筷还没从库房点出来。”
“还有上供用的金杯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