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凌霄半倚着窗框,长腿微曲,一手拿着酒樽,一手拿着白瓷杯,一个人自斟自饮,桃花眼时时轻转,淡微微的望着窗子外。
红砂香鼎内燃着上好的芷香,白香飘飘,随着丝丝缕缕的酒香在宁静的屋中缠绕飘散。
半日,紫衣男人才落一子,长眼轻抬,望了一眼窗子外,但见一纤瘦背影在亭台楼阁但见穿梭,背后随着一只雪貂,或快或慢,绕在那道背影四周,不落半步。
“为令虞公退亲,你倒是煞费苦心。”
沉淡的一声响把秋凌霄的目光拉回,抬手把杯中酒饮尽,削唇粘了酒,荡漾生波,懒懒笑说,
“好玩罢了,山间这般无趣,总要自己找些乐子。”
那个人瞅他一眼,颀长俊俏的长指之中夹着一粒墨玉棋子,哒的一声响落到棋盘上,淡声道,
“既然无趣,不如回去。”
秋凌霄从新倒满酒,搁在唇边,淡微勾唇,
“回去?好容易躲出来,怎可以回去。”
“那你便躲一生!”
“一生又何妨,你当是我不敢?”
“你明知,这亲事儿不会成,无非是逼你下山!”
秋凌霄看向青空,难的的脸面上有二分正经之色,
“他逼我的已够多了,怎可
以哪回都顺意!不要忘掉你答允我的,不管如何,留他性命!”
男子拿棋的手一顿,纤睫半垂,无怒无喜的美颜不见半分情绪,片刻后才不温不火的道,
“自然!”
远处那道轻浅的背影忽然飞来,片刻间已到了脸前,一个翻转,花季少女倒吊在檐下,
“师哥!”
一道清音灌入,如一缕轻风,吹散室中的宁静跟沉闷。
秋凌霄仰头,红唇荡漾,桃花眼含了一汪春池,低醇的嗓音带着轻轻宠溺,
“咋啦?”
豆蔻脑门上还有细汗,轻轻喘气儿道,
“渴了,讨杯酒吃。”
秋凌霄听言一笑,倒了酒搁在少女唇边。
凌菲非常自然的便着他的手,叼起瓷杯,仰头一饮而尽,酒香浓醇,入口甘冽,凌菲舔了下唇上的酒渍,意犹未尽,翻身落到窗上,踹了踹秋凌霄的大腿,顺势坐在他对边,抬手去抢他手头的酒樽。
秋凌霄手一避,笑着摇首,
“不准贪杯!”
“小气!”
凌菲咕囔一声,忽然张大眼见着他背后惊声道,
“看!你媳妇儿来啦!”
秋凌霄蹙眉转身,同时只觉手头一轻,酒樽已给人夺去,待转脸时,只看见一道浅色背影远去,非常快人
烟全都没有了。
只余一直雪貂,坐在那儿瞠着一对黑眼球眼巴巴的望着他,又瞧了瞧桌面上的杏仁糕,秋凌霄抚额,他这是都招惹了一些啥?
扔了一块过去,
“快快去望着她!”
雪貂抱着点心,噌的一声响便没有了影儿。
手头拿着仅剩的一只白瓷杯,忽然便记起适才少女沾了水的唇肉,不禁的轻浅一笑。
这笑落到那男的眼中,目光一深,继续落棋,淡声道,
“莫非真真的看上了人家,不如娶回去,虞公那不退也退啦!”
秋凌霄听言一愣,眼中笑容微敛,仰头倚着窗框,声响极轻的道,
“娶妇这般无趣的事儿,咋适宜我?”
凌菲躺在树枝上,酒已空了半壶,雪貂过来,搂住便跑。
凌菲一怔,这奸貂莫非不只噬甜还噬酒?
飞身去追。
此刻如有人看见这般一副景象必定惊的没有法合嘴,但见嘉峪城屋顶上,一只莹白的飞貂抱着酒樽飞疾的逃窜,后边随着一花季少女,紧追不舍。
一人一貂不知跑了多远,凌菲停下来时,见雪貂已累的瘫倒在地下,酒樽歪在一旁,酒流了满地,香味扑鼻。
飞疾的跑过去,拾起酒樽往里一瞧,空空如也。
凌菲霎时爆怒,挥手把酒樽砸去,
“孽障!今天我要扒了你的皮做条围巾去秋凌霄那儿换酒!”
雪貂顿惊,身体一跃便蹿到旁边一枚树干上,凌菲随着跳上去,随之便嗅到一缕异香,煞是勾人。
再顾不及那奸貂,凌菲寻找那异香的来源,但见脚底这株树约一人高,叶儿扇形,非常繁茂,三叶围一圈儿,如包裹着啥东西在里边。
凌菲凑上去,扒开叶子,才见葱绿的扇叶内长着一类通红的水果,那异香恰是这水果散逸出来的。
到处瞧了瞧,发觉那奸貂不知道把她引到了啥地儿,到处均是奇花儿异树,仅是这般结红果的树四周唯有这一枚,树木长的层次不齐,看上去亦不像是有人刻意种的,倒像是野生的。
凌菲摘了一枚水果下来,颜色冰莹剔透,红如翡翠,搁鼻下一闻,清香带甜。
雪貂坐在发顶一高枝上,双眼放光,纹丝不动的看着那红果。
凌菲睨了他一眼,把水果递与他,雪貂立马捧住,周围望了一眼,而后飞疾的塞进口中,红汁流淌出来,嘀在他莹白的长毛上,雪貂垂下头去忙舔了干净。
凌菲看的眼馋,忙又去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