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峰追上凌菲时已在30里开外,骡子倒在地下吐沫不起,那女的也吓的不轻,半日没有缓过心神来。
郑峰跑的满身热汗,瘫倒在地下一边粗喘一边哀嚎道,
“爷你可害死我啦!”
女子跪在地下,对着凌菲嘭嘭磕了几个头,
“救命之恩没有齿难忘,小女人愿为奴为婢,侍奉恩人!”
凌菲大口喘了几口气儿,问说,
“你跟那世子有啥仇什么怨,他为啥抓你?”
女子哭道,
“小女人跟他无冤无仇,我跟父亲本住在华阴县,卖茶水为生。
世子办差路过此地,在我们家吃茶时看上了小女人,要把我带回去做妾氏,父亲为护我给他打死,茶楼也给他砸了。
我半夜跑出,才出华阴便给他追上,如今父亲也死啦,我的家也没有啦,唔唔唔……”
凌菲一掌拍在地下,怒斥,
“强抢民女,还有没王法!”
郑峰一边拿衣袖扇风一边道,
“这郎世子是安庆王的独子,暴虐贪色,在上京还知道收敛二分,这出了上京,便没人可以管啦!”
“迟早我代表正义灭了他!”
凌菲咬牙道,起身环视了下周围,问说,
“咱这是到哪啦?”
“
快进华阴了,过了华阴县向前便是上京。
咱进城休息一夜,郎世子只是路过此地,不会停留太久,估摸此刻寻不到这女的也便走啦!”
“行,就照你讲的办!”
凌菲把骡子拉起来,瞅了那女的一眼,
“你叫啥?”
女子怯怯抬起头,
“我叫年玉娘,恩人唤我阿玉便好。”
“恩,我们要进城去,你去哪儿?”
女子咬了下下唇,
“恩人去哪阿玉便去哪!”
凌菲一皱眉,她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如今又多了一个。
郑峰把她拉到一旁,轻声道,
“爷,咱不可以带着她,如果给郎世子发觉,咱都未的活!”
凌菲蹙眉摸了下下颌,半日,道,
“你不是说那姓郎的只是路过这么?咱把她带回华阴城,她总有亲人在城中,届时送她到亲人那咱就不管啦!”
郑峰微一犹疑,道,
“行吧,你讲了下!”
凌菲令那女的骑在骡子上,自个儿跟郑峰牵着骡子,天黑先前入了华阴城。
找寻了一家客店安顿好,吃了饭,凌菲问说,
“娘子,你在这城里还有亲人么?”
阿玉一愣,当心道,
“我还有一大伯,在北街面上开了一间药店。”
“行,那我们送你过去!”
阿玉一听,噗嗵一声又跪下,泣道,
“恩人救下了阿玉,阿玉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儿,阿玉便跟你去哪儿,一生侍奉恩人。”
凌菲扶额道,
“娘子,你不要动不动就跪行不行?再说我全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风餐露宿的,不适宜你。
不用讲了,今天太晚了,咱凑合一夜,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去你大伯家。”
阿玉听她口气儿坚定,只的应下,又再三感谢,才回屋休息。
凌菲躺在客店的床榻上,把怀抱中讹诈二妮的银钱摸出来,付了住宿的钱还只剩2两,数了二遍,才又拿回去,默想着挣钱的法儿,非常快便睡着了。
上京御书屋中
少康帝搁下手头的奏章,望着坐在下边的符重,褪去上位者的威厉,瞳孔深处浮露出一缕慈蔼,
“选贤结果寡人非常满意。
赶了几日的路,你也早点去休息吧,今天你母亲还念叨你,过去见见她。”
“是!”
符重起身,
“孩儿告退!”
出了长春殿,迎面一蓝衫华裳男人走来,见着符重停步拱手行礼,
“见过王兄!”
符重淡微点头,
“太原王去吴阳赈
灾,宽慰难民,劳苦啦!”
符任修眉挺鼻,面颜俊朗,垂目回道,
“民定才可以国安,不敢言苦。”
符重目光幽邃,轻笑,
“进去吧,皇父在等你!”
“是”
符重一路往漪澜殿而去,天儿将黑,漪澜殿中宫娥恰在掌灯,见符重进来,均是一喜,齐刷刷跪地伏拜,
“恭迎太子爷回宫!”
符重在一排排侍婢跟前走过,径直往花厅而去。
漪澜殿的花厅以秦岭玉石为基,水晶为顶,足有一个宫殿大小,里边栽植了各类名贵草木,皆是婉后亲手料理。
符重没有要仆人通禀,一个人缓步而入,转过滇南金线彩屏,便见一素衣女人正屈身修剪一盆冷山兰。
女子乌发如缎,只以一条紫金金带简略的倌在脑袋之后,满身素衣胜雪,立在一片姹紫殷红中,如独世而立的素莲,高雅、崇贵,满宫的环蔟团花儿,霎时失了颜色。
符重站了片刻,才走向前,取起木架上的织锦披风披在女人身上,轻声道,
“天渐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