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唇吻着她的鼻翼,腮颊,轻微微落到她唇上,声音极低,
“凌菲,我爱你!“
凌菲纤睫战了战,终究是没张开眼。
身上一轻,男子起身离去,待门给闭上,凌菲抬手盖住眼睛。
她铁定会回来!
平安归来!
天才亮时,甄婉柔来叫凌菲起床,行礼已打点好,只待着吃完早餐便启程上路。
洗涮完,凌菲略微拾掇了下屋子,闭门时又忍耐不住转头瞧了一眼,桌子上还搁着符重瞧了一半儿的书,后边玉床上搭着凌菲一件春袍,床榻上棉被已叠齐整,她不在,不知符重夜间还是否会过来。
凌菲垂头瞧了瞧尾指上的玉戒,闭上门儿,转头离去。
行礼已给仆人搁厢车上,吃了早餐,凌菲跟甄婉柔往门边走,雪貂落到凌菲肩脑袋上,像是知道要回秦岭,分外兴奋。
出了门儿,但见门边停着一辆黑色梨木厢车,两匹骏马高健威武,全身赤焰,如神驹临凡,恰是符重平常出门坐的厢车。
青己站马前,见二人出来,向前一步恭声道,
“大人请上车!“
凌菲展颜一笑,
“劳烦墨元帅!“
甄婉柔笑瞥她一眼,
“他奉命行事儿罢了,你就不要和他客气啦!“
“果真是嫁出去的
女子泼出去的水,此话我咋听见了你是向着青己讲的?“凌菲扬眉揶揄她。
甄婉柔一愣,脸上瞬时多了下红,淡沉到,
“你究竟还是要不要走,再磨噌下去,天就要黑啦!“
凌菲一耸肩头,先抚着甄婉柔上去,笑说,
“好啦,走罢!“
车中铺着厚密的绒毯,上边搁着纱罗软枕,茶汤点心蜜饯一应俱全,清雅舒服,像是特地预备的,青己坐在最前边赶车,车轮滚滚而动,顺着幽长的宫胡同,轻缓驶去。
凌菲撩帘望去,淡微晨雾中,不要苑碧瓦飞檐,朱门镇宅狮,随着厢车远去逐渐迷糊,在这儿住了二年,有过繁华,有过清寒,有过热闹,有过孤寂,好多人来啦又去,成为了她生命中的过客,而她,对于这别苑而言,兴许也单单只是过客罢了。
符重,珍重!
到了城关时接近辰时,天已大明,进城出城的平头百姓排成成列,凌菲他们的厢车卷在人流中,缓缓往外行驶。
外城官路两边已有许多小贩摆了摊,大声吆呵,热闹非凡,护城河两岸杨柳诚行,此刻已是深春,柳絮齐刷刷,桃红点点,一片瑰丽深春之景。
上了官路,行人逐渐稀少,十里长亭下,男子满身紫色长衫,秀
发如墨泼溅,俊俏出尘,体态懒散,斜斜的坐在亭下,长腿曲起,嘴角含二分笑,望着黑色的厢车迅疾沉稳的接近。
亭外的树底立着一匹骏马,腿脚颀长,马身线条流利,英俊挺拨一如他的主子,此刻他似能觉察到主子心情愉悦,尾巴不断的甩着,欢快的吃着地下鲜美的嫩草。
待那厢车接近,男子身型一展,如云逍遥轻逸,落到马背脊上,骏马仰头咝鸣一声,和在厢车左右。
青己勒马,困惑的问说,
“世子为何在此?“
秋凌霄骑在立马望着厢车扯唇一笑,一对斜飞的桃花眼水波旋转,淡声道,
“我有事儿出门儿,刚好和你们同路,结伴而行。
“
青己眉角轻蹙,面色犹疑,秋凌霄跟凌菲的关系他也略知一二,只恐这样一来,主上会不开心。
此刻纱帘一揭,雪貂先探出头来,瞠着一对水晶眼球到处张望,凌菲抬手把他拍一边去,
“青己,没有关系,我们跟秋世子一块走,也好相互照看。
“
秋凌霄回过头望向凌菲,莞尔一笑,
“师妹!“
见凌菲这样说,青己也不好在坚持,微一点头,一帮人继续赶路。
厢车沉稳,车中没半分晃动,凌菲见甄婉柔无事儿,也逐渐
搁下心来。
这两天身子似愈发亏虚,偶而坐着也可以睡着,昨天晚上本即不曾睡好,坐在厢车中还跟甄婉柔说着话,不知何事儿倚着软枕便睡着了。
甄婉柔把薄裘盖在女人身上,把她脑门上垂下的碎发理到耳后,目光担心,自滇南回来已一月,灶房每日补品不停,她也想了法的作她爱吃的东西,可凌菲的面色依然有一些惨白削瘦,特别这两天,精气神儿大不如以前,仅是她强力撑着,不肯浮露出破绽令符重知道。
甄婉柔心痛的攥着女人的手,心口艰重,只想尽快能到嘉峪城,炼成乾龙丹,以前那个明媚鲜亮的女子早日回来。
凌菲醒时天已快黑了,分明睡了一成日,身子却愈发疲累,腿脚无力,连坐起身都出了满身虚汗。
甄婉柔倒了一杯热茶给她,为她轻微微搓捏胳膊。
凌菲吃了几口茶,体能逐渐恢复,一张口,声音咝哑如喉咙中堵了一团棉花儿,
“我们到哪啦?“
“已进华阴,
“甄婉柔柔声回道。
“噢!“凌菲点了下头,过了华阴往嘉峪城是往东兴,而往晋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