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1旁的谢琰闻言道:“阿爷,不如我回去1趟,去老家看守老宅。”
谢安微微点头道:“也好,正好在会稽老家安心的读读书。今年中正评议,你需参加了。”
谢琰点头称是。
谢安转过头来对谢道韫微笑问道:“对了,我东山别墅如何?你不是说你们去住了几日么?”
谢道韫笑道:“是啊。4叔放心,东山别墅好的很,有人打理清扫修缮,倒是和以前1模1样。4叔以前住的院子也和以往1模1样。山坡上4叔种的桃树都开花了,我离开的时候开的热闹呢。还有以前喝酒的溪水流觞的地方也都完好,溪流清澈,我和彤云还在溪旁喝了1顿酒呢。”
谢安抚须呵呵而笑,眼神中流露出热烈的光芒来。4十岁前,谢安便住在会稽郡老家,半隐居于会稽东山之中的别墅之中。那时候常有名士来访,聚饮于山坡桃林溪畔。人多的时候,便用溪水流觞的办法聚饮。在小溪上游用木盆将酒水菜肴顺着溪流缓缓飘下来,朋友们便坐在溪水旁喝酒夹菜,谈天论地,好不自在。
可惜,谢家在朝廷之中为官之人犯了大错,弟弟谢万北伐失败,单骑逃回,被贬为庶人。彼时谢家朝中无人,谢安不得已出山为官,撑住谢氏豪族门楣。便不得已告别东山闲适之所,再不得归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琰这次回去,也要把东山别墅照料好。老夫过得几年,还是要回去的。以后我死了,要葬在东山桃花林的。”谢安点头道。
“4叔好好的怎又说什么老了死了的事?”谢道韫嗔道。
谢安呵呵笑道:“不说了,不说了。道蕴回来了,这下好了,道蕴当也知道王家解除婚约的事情了吧?哎,这下也算是再无牵扯了。老夫当年之过,也算是消弥了吧。道蕴也不要心里怪老夫了。”
谢道韫眼角含泪,轻声道:“道蕴岂敢,1切都过去了,不提了。”
谢玄在旁笑道:“不提了不提了,4叔,今日这么高兴,得将珍藏的好酒拿出来了吧?那两坛杜康老酒如何?”
谢安啐道:“就知道你盯着老夫那两坛酒,猫儿闻腥1般天天围着酒窖转是不是?罢了,今日道蕴归来,实乃大喜。拿出来便是。命人去取。”
谢玄大笑,当即命人去取。
谢道韫笑道:“今日还有1桩喜事,4叔,我这次去吴兴其实是为李徽去提亲的。玄之已经亲口答应,愿意将彤云嫁给李徽。所以,今日这酒是1顿喜酒呢。”
谢安闻言惊讶道:“有这等事?哎呀,你们现在什么事都瞒着老夫了。李徽,你什么时候和彤云对上眼的?”
李徽苦笑道:“4叔,什么叫对上眼?男女相悦不是正常的事么?我都2十了。”
谢安哈哈笑道:“那道也是。这倒是1桩大喜事。彤云是个好姑娘,嫁给李徽倒也郎才女貌天生1对。好,甚好。老夫给你们主婚,抓紧时间下聘迎娶。婚姻乃人生大事,对1个男子来说,成了婚便稳重了。李徽,你今后行事便更要稳重1些了,毕竟有了家世了。”
李徽躬身道:“多谢4叔。我知道了。”
谢道韫掩口笑道:“成婚之后便稳重了?我看未必。小玄倒是成婚多年了,还不是这个猴样子,行事也未见得多么稳重。”
谢玄翻着白眼道:“阿姐,又损我是么?”
众人大笑起来。
酒宴气氛很是热烈,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谢安心情舒畅,李徽心情舒畅,谢道韫便不用说了,解除了身上的枷锁之后,更是容光焕发,笑语嫣然。
酒席之上,谢道韫再1次献技,弹奏了两首琴曲助兴。谢安也罕见的拉着李徽下了1盘棋,这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
酒宴持续到近2更,谢安和其他人才兴尽散去。李徽也准备告辞,谢道韫请他稍作停留,有些话要跟他说。
两人缓缓沿着竹林小道散步,谢道韫告知了李徽此去提亲的1些细节。李徽才知道,原来提亲的事情并不那么顺利。
谢道韫抵达吴兴郡的当晚,其实便已经向张玄提及了李徽和张彤云的婚事。但当晚张玄便1口回绝了。张玄的理由其实很简单,1则李徽出身低微,门不当户不对,张玄自视甚高,他的妹妹即便不能嫁给顾家,那也该嫁给大族子弟。在张玄看来,李徽是没有根基的,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丹阳内史的高级官员了。
另外1点,便是李徽和顾氏之间的关系的破裂。在张玄看来,终究是站在顾氏和江南士族的角度上来看问题的。认为李徽其实是背叛了顾氏,忘恩负义的。虽然张玄嘴上不说,之前妹妹激烈的对待李徽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温和的,但内心里的态度其实偏向于此的。
再者,张玄知道顾青宁的事情,这也是妹妹张彤云之前对李徽厌恶的根源。现在突然间妹妹对李徽倾心,更加深了张玄认为李徽见异思迁的,轻浮凉薄的印象。
基于此,张玄不肯同意这门婚事,即便是谢道韫来提亲,他也没有给面子,而是当场拒绝。
谢道韫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她没有放弃,她采用了更聪明的办法谢道韫都在张玄安排的各种和当地名士的宴席上,谢道韫奏了李徽的《回梦游仙》,吟诵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