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看了1眼谢玄,见谢玄面色难看,显然也很生气。辛苦了1年半,累的跟狗1样,结果被司马曜说的话泄了气。
正想着,司马曜冷声开口道:“李徽,你徐州之地招募了多少兵马?”
李徽躬身道:“启禀陛下,徐州军已募兵1万,正日夜训练。”
“才1万?你去了这么久,才募了1万兵马?”司马曜大声道。
李徽道:“启禀陛下,徐州兵额1万,已然满员。”
司马曜道:“这是什么道理?为何只有1万兵额?”
谢安沉声道:“陛下,徐州乃淮水侧翼,无需太多兵马。目前以北府军募兵为主,毕竟钱粮物资有限。再者,徐州之地,地瘠民少,大量征兵,有伤民生。故而只许1万兵额。不过臣已经考虑,在徐州建立东府新军,多募兵马,以应其急。此事和李刺史已经说了,正在同朝廷官员沟通定夺。”
司马曜点了点头,看着李徽道:“李徽,听说你在徐州搅的不得安宁,杀了不少人是么?你还同秦人起了冲突,搞得秦国使者派人来指责我们违背和议。朝廷让你去牧守徐州,可不是让你去胡闹的。若不是谢公为你说话,朕便要请他们革了你的职了。”
李徽紧皱眉头,沉声道:“臣不知胡闹之言从何而来?臣在徐州整饬治安,清肃匪盗,难道是胡闹?罪大恶极之徒斩首示众,民心大块,难道不该?臣有这个职权。陛下莫非认为臣该对徐州丛生的盗跖视而不见?”
司马曜恼怒道:“朕何时说了要对盗跖视而不见?朕不过听说了……”
李徽沉声道:“陛下不该听道听途说之言,臣等尽心竭力办事,陛下却以道听途说来斥责臣等,岂非令臣等泄气。”
司马曜1时语塞,他本来是被谢安训斥了几句不能顶撞,想着李徽并非大族,自己当可在他身上耍耍皇帝的威风。没想到居然被李徽1顿抢白,更是心里恼怒。
“李徽,陛下询问,你好生回禀便是了。这是什么态度?”王彪之沉声喝道。
李徽沉声道:“王翁所言甚至,陛下息怒,臣说话直来直去,若有不当,还请陛下恕罪。”
司马曜道:“朕不跟你计较,就算那些事你该做,你杀秦国人,惹起事端,这总是真的吧?秦国使者都跑来建康告状了。”
李徽道:“此事是真。那是因为秦军挑衅在先,越界杀人,臣身为徐州刺史,岂能纵容?当予惩戒。秦人不过是恶人先告状罢了。所谓破坏和议之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况陛下适才不是还要主动进攻么?臣主动杀敌,岂不正合陛下心意?”
司马曜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谢安心道:陛下年少,不知李徽的言辞之利。老夫都不能同他相辩,陛下岂非是自找无趣。又想:李徽今天的言辞有些过分,这并非他的行事风格,倒像是带着火气。看来昨日和他说的那些事,让他心中烦躁。昨日他天黑之后送道蕴回来,道蕴恐也和他划清了关系,所以才有这样的情绪。或许自己该安抚安抚他,免得他心生怨气。
崇德太后微笑开口道:“2位将军都很辛苦。皇帝关心国家之事,心中忧急,常常问及。这次两位将军回京禀报之后,哀家也放心了,皇帝也放心了。我大晋自有天佑,有诸公之佐,年轻1辈又有良将忠臣长成,必然无忧。”
褚蒜子何等精明,司马氏天下靠着殿中这些人帮衬着才能稳固。皇帝年轻气盛,总想过问做主,真不知该如何劝导他。此刻只能是打圆场了。那李徽是谢安举荐之人,又是有功之臣,陛下找他的麻烦实在是不该。
谢玄和李徽躬身行礼退下。
崇德太后开口道:“诸公,眼下是否对大略有所定夺了?是按照王侍中之言,令荆州兵马主动进攻,还是依谢公之言,全面防御,以静制动呢?哀家虽然听了两位将军的禀报,却也不知哪1种方略好。”
李徽闻言1惊,心道:原来朝廷果真是有主动进攻的想法。王坦之提出想先发制人,倒是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