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快便活跃了起来。今日喝的是杜康老酒,醇厚浓烈。不少不胜酒力的34杯下肚便已经脸色发红,加之大厅之中烧着火盆,本就温度很高,许多人身上已经冒汗了。
众人开始相互敬酒,气氛开始热闹起来。李徽瞅了个空隙,端着酒杯起身,来到谢安席前敬酒。
“感谢4叔为我接风。敬4叔1杯。同时也顺便向4叔辞行。明日1早我便要离开京城了。”李徽道。
坐在1侧的谢道韫显然听到了,神情变了变。但又恢复笑容,和前来敬酒的1名京城名士示意。
“明日便走么?怎地这么快?”谢安也讶异道。
“我想去石城县老家1趟,探望母亲和族人。再者,徐州事务繁忙,时间紧迫,确实是不能耽搁了。”李徽道。
谢安微微点头,举杯道:“也好,确实有许多事要忙。弘度,朝廷已经同意建立东府军,这担子可不轻。你回去后确实要抓紧时间。老夫也不留你。好好做事,不负重托。”
李徽微笑道:“遵命。”举杯将酒喝干。
婢女过来斟满酒后,李徽走到谢道韫席前,躬身道:“阿姐,我敬你1杯。明日阿姐启程,我也要离京,也不能送阿姐了。希望阿姐路上小心,顺风顺水到会稽。”
谢道韫端起酒杯淡淡道:“匆匆1见,便要分别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和小玄如今都肩负重任,自当勤勉。道蕴也祝你1路顺遂。替我向令堂和彤云问声好。”
李徽微笑道:“阿姐没有什么话想要交代的么?”
谢道韫笑了笑道:“交待什么?没什么好交代的。先饮为敬。”
谢道韫仰头将1大杯酒喝干。李徽点点头,轻声道:“阿姐好酒量,莫要喝醉了,耽误了明日的行程。”
谢道韫道:“耽误不了。车马行李都已经备好,明日1早上车便可。宿醉未醒,却也不耽误坐车。”
李徽不再多言,将酒1饮而尽。
给王坦之敬酒的时候,虽然王坦之对李徽的态度显然已经和之前不同,但是碍于谢安颜面,却也算语气和善。问了几句徐州之事,勉励几句客套话而已,也并没有深入的交流。
众人你来我往,互相敬酒。不知不觉,李徽已经喝了十几杯烈酒。李徽并没有克制自己,他只想把自己喝醉,然后离开。
1想到谢道韫终于还是决定要去会稽,那便代表她已经做出了抉择,李徽心中便甚为难受。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李徽,但他依旧年轻,心中也有些怨气。恨不得把自己尽快灌醉离开这里,免得自己看着谢道韫1副淡然的模样心中难受。
李徽本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淡定,但其实事到临头,他依旧不能平复自己。也许1醉之后什么都不想最好。
但是,奇怪的是,十几杯酒下肚,李徽居然还没有醉意倒。仿佛是故意给李徽折磨1般,这杜康老酒喝下去,只是微微有些酒意而已。
李徽只得期盼酒宴快些结束,但这样的宴饮,又怎会迅速的结束。
“今日欢饮,岂能没有节目。在座名士高族,才俊贤达汇聚,不妨都来助助兴如何?”谢玄高声提议道。
“甚好,老夫正有此意。”谢安大声笑道。
众人纷纷叫好。宴饮之中自当如此,众人也早就期待着这1刻。事实上这才是宴饮的真正开始。弹琴吟诗,谈玄论道,雄辩滔滔才是主题。这也是展示才学辩才和各种1鸣惊人的观点的机会。
“我谢家是主人,我便先来抛砖引玉。”谢琰站了出来,拱手笑道。
众人纷纷叫好,谢安两子,长子谢瑶病体怏怏,今日甚至都没能出席。谢琰已经逐渐担当大任,跟随谢玄在广陵募兵,历练经事,已经逐渐有独当1面的样子。他主动代表谢氏出来,让谢安也微笑抚须点头。
“瑗度要表演个什么?”谢玄笑道。
“我献丑,为各位高歌1曲。此曲乃我试着谱写的。我于音律并不精通,只是抛砖引玉,诸位莫要笑话。”谢琰道。
众人纷纷道:“不必过谦,洗耳恭听。”
王坦之呵呵笑道:“谢公醉心音律,看来瑗度是传承谢公之好了。”
谢安呵呵笑道:“我可没教过他,我自己对音律都1知半解呢。瑗度1会唱的难听,你们可莫要算在我头上。”
众人轰然大笑。
谢琰也笑了起来。咳嗽1声后,众人都静了下来。谢琰手持木勺,敲打铜盘,当当有声。
谢道韫看了1眼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李徽,心道:自他那年3月3敲盘唱曲之后,人人都学他这1套了。倒也省事。只是带坏了这帮人也跟着偷懒了。
但听谢琰朗声开口唱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