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公苻融于2十天前集结关东兵马西进,配合攻击荆州的苻丕大军进攻寿阳。关东之地,兵马已然匮乏,东拼西揍集结了7万大军浩浩荡荡攻向寿阳。
十余日前,苻融屯兵淮北正欲进攻之时,得知晋国豫州刺史桓伊的两万兵马已然退回寿阳的消息。原本准备发动的奇袭战不得不暂停,等待后续攻城器械的抵达。
4天前,苻忠派轻骑求援,告知晋国两支兵马逼近彭城,吕县和留县已失,彭城被对方切断了东侧和北侧的通道的消息。
苻融立刻意识到,自己攻寿阳的计划怕是要放弃了。寿阳坚城,又要渡过淮水而击,船只物资大军的调动都需要时间。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彭城乃粮草物资中转之地,眼下军中存粮不足半个月,若不援救彭城,倘攻寿阳不利,则会陷入大军断粮的危险境地。
而晋军之所以攻彭城,正是看准了这1点,打到了要害上。逼迫自己的大军撤退便是他们的目的。
苻融当然不能坐视彭城有失,那是东南方向重要的支点。失去了彭城,徐州1线边镇便都失去了重要的保障和支援的要塞,损害极大。
鉴于此,苻融当即下令撤军。并紧急派东豫州刺史,镇军将军毛当率领两万骑兵迅速回援,夺回留县。为大军打通通向彭城的道路。与此同时,火速命轻骑传令邺城,命集结粮草物资沿水路紧急南下,增援大军。
毛当率骑兵奔袭两天两夜,急速抵达留县城北荒野。
李徽接到禀报,登上留县北城城楼观察敌情。但见北城之下,密密麻麻的骑兵源源不断的抵达。城北荒野上黑压压无边无际,全是敌军。
敌人来的如此之快,令李徽颇为意外。按理说,数百里路程,就算苻融大军急行军,没个78日也是不会抵达的。
“都是骑兵,看来彭城确实是他们的软肋,他们急于来救援,派了骑兵先行赶来。他们的主力大军尚未抵达。”周澈沉声说道。
李徽微微点头,他也观察到了,来的都是骑兵。但即便如此,对方骑兵数量之多,还是令李徽感到头皮发麻。
“兄长,传令全体将士做好迎战准备。好消息是,他们是骑兵。并非携带攻城器械,想要攻城怕是有些难为。然而,他们的兵马人数恐是我两倍以上,兵力占优。若当真进攻,恐也是大麻烦。”李徽沉声道。
周澈点头道:“正是。就怕他们不要命的进攻。但愿他们不会那么蠢。但是,既然他们到了,不可能按兵不动。否则他们来了做甚?”
李徽点头,这样的考虑是对的。骑兵迅速赶到的目的,自然是要做事。若等待后续兵马前来,他们赶来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如果没有任何攻城器械,以骑兵来攻城,岂非是极为愚蠢之事。就算对方人数众多,又能如何?难道骑着马往城墙上撞?易地而处,除非万不得已,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做。
李徽皱着眉头看着城下越来越多的骑兵,看着他们在城下里许之外集结,下马吃东西喝水喂马,乱哄哄的样子。心中陷入沉思。
周澈传令回来,见李徽站在城墙上发呆,微笑道:“兄弟不必担忧,将士们士气高涨。他们要敢攻城,必给予猛烈打击。”
李徽摇头不语,忽问道:“兄长,西边的地势确定骑兵无法通行?”
周澈1愣,沉声道:“你是担心他们绕行前往彭城?并不攻城?”
李徽道:“如果是你,你怎么做?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形下,强行进攻?”
周澈皱眉沉吟,缓缓道:“但留县扼守要道,东边是大河,西边是山野。李荣带人去勘察过,西边也是杂树沼泽,荆棘丛生。只有1条小路可通行。若是步兵或可从林子里开路通过。但若是骑兵的话,恐难行走。除非他们下马步行,或从小道上穿行。不过,我们安排了警戒。”
李徽思忖片刻,沉声道:“不可掉以轻心。若敌人骑兵绕行彭城,则大事不妙。彭城城下正在攻城作战,哪怕几千骑兵抵达,也将是灭顶之灾。兄长,我有预感,他们会绕行。因为那样做的收益最大。”
周澈闻言点头道:“确实如此。”
李徽道:“叫李荣来。”
李荣从城墙飞奔而至,身边跟着小跟班郑小龙。见到李徽忙躬身行礼。
“阿兄,城头作战已经准备好了,阿兄大可放心。不知阿兄还有何吩咐。”
李徽沉声道:“西边的沼泽山林需要扼守。我担心敌人会绕行前往彭城救援。给你5百兄弟,携带弓弩火铳,扼守沼泽小道。不许1兵1卒偷跑过去。”
李荣闻言大声应诺。飞奔前往召集人手。不久后,李荣率领5十名火铳手,4百多名弓箭手从西城缒绳索而下,直奔城西沼泽荆棘密林。李徽得到禀报,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城北荒野上,秦军大将毛当在众将的簇拥下策马穿行过黑压压的骑兵队5,来到留县北城外。众人在城下数百步外停下,举目看向留县城头。
城头上,晋军兵马密集的身影清晰可见,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发号施令之声。城墙上的1堆堆的泥包工事甚是醒目。对方显然在占领了留县之后便对城头工事进行了加固。也就是说,他们做好了防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