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官员们后,李徽并没有急着回城,而是随同荀康等人前往里许之外参加1项活动。
正月里取得北徐州之地后,徐州成为了1个整体。之前淮水作为防御北方敌人的1条天堑,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现在,淮水的阻隔却成了1道障碍。
荀康于2月初提出了正式建造南岸淮阴北码头以及北岸淮浦码头的想法。
本来,修造桥梁联通南北是最好的1劳永逸的办法,只不过,这年头却没办法修造1座跨淮水两岸的大桥。没有这个技术和能力实施如此庞大的工程。
在河面上搭建浮桥倒是不难,但浮桥只是临时的措施,受到水文因素的制约,无法发挥真正的桥梁作用。况且,浮桥在河面上横亘,阻断船只的通行航道,那是得不偿失的做法。鉴于此,荀康认为还是得依靠常规手段,修造南北码头,以船只横渡的方式保持南北通畅,保证将来北徐州的货物物资,百姓车马的通行摆渡。
鉴于目前的码头位置不太理想,码头边河水过浅,不适合作为大型船只的停泊。而且现在的码头年代久远,位置和设施都已经陈旧。1度涨水冲垮了码头堤岸,造成了淤塞状况严重。所以,荀康建议选择新的合适的地方造1座新码头。
此举得到了李徽的赞同。南北徐州保持交通通畅极为重要,不但有军事调度上的重要需求,更有经济发展上的重大作用。建造码头,保持南北通衢畅通,这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发挥淮水的水道运输物资的功能,发挥水路运输优势,也需要有大码头和深水良港,可供货船运输货物停靠。
除此之外,李徽1直希望能够扩大东府军的水军,组建1支像样的水军兵马。也需要有合适的停泊码头和训练水域。若是能修造1座集军民两用,官商1体,既能用于日常货物吞吐,又能驻扎训练水军的码头,倒是1件好事。
这件事李徽批准之后,荀康迅速组织了人手进行勘察地点,实地考察论证。今日便是南岸码头开工的日子,借着李徽前来为北上的官员送行,正好让他参加奠基仪式,顺便也视察视察这码头的情形。
里许的路程,李徽和荀康等人没有乘车骑马,而是沿着大堤步行而往。
3月新春,春风和煦。大堤上绿柳如烟,满眼新绿,淮水生波,新芦如浪,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
李徽缓步走在春光之中,口中赞叹道:“春光甚好啊,我才发现到我徐州大堤的春光也不亚于江南盛景之处呢。都说我徐州穷山恶水之地,我看也并非如此。”
荀康抚须呵呵笑道:“老夫1向认为我徐州不亚于任何地方之美。什么穷山恶水之说,那都是别人不懂欣赏。”
李徽点头笑道:“德康久居徐州,爱之者甚。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德康兄看来,我徐州自然是无处不美的。主要是心中爱之,无1不美。外人则未必如此了。”
荀康笑道:“是啊。心中私之,便有偏爱。萝卜青菜,各有所好。老夫尝见俊男配丑妻,却缱绻爱恋,情意甚笃。外人见之以为作假,殊不知那是真喜欢,这便是大人说的情人眼中出西施之意了。不过,对老夫而言,现如今我徐州之地是真正的天堂福地,真正安宁美好的地方,倒不是有私心。放眼天下,何处有我徐州这般欣荣?”
李徽笑道:“德康兄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同意你的话。不过似乎有些过于夸大了。哈哈哈。天堂福地,这形容未免太过。”
荀康摇头道:“半点也不夸大。自大人来我徐州之后,短短56年时间,所有的变化都有目共睹。我徐州百姓,谁不惊艳这短短几年发生的事情?大人采取的那些措施,初始令人惊愕疑惑,认为惊世骇俗,不能奏效。但所起到的效果却令人惊艳赞叹。试问天下之地,能够如我徐州这般百姓富足,心中安定的有几处?当此乱世之中,生活在徐州之地,难道不是天堂福地?这1切,都是拜大人所赐。”
李徽呵呵笑着摆手道:“德康,都是众人之功,非我1人之力。比如你,若非你1开始便鼎立相助,我行事岂有如此顺利?这么多年来,你荀氏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做了许多事,我心里是有数的。我徐州能够今天,是你我,以及徐州上下大伙儿1起努力的结果。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所以才能齐心协力。这不是某个人的功劳。”
荀康微笑道:“我们这点微末功劳算什么?得遇大人这样的贤明之人,这是老夫的福气,也是我徐州上下人等的福气。老夫1向不是奉承阿谀之人,这些话都是老夫心中的真实感受,不掺杂任何的虚情假意。无贤明之主,即便上下碌碌,终而无为。遇贤明之主,行事顺应民心天意,则事半功倍,劳而有获。李大人便是不世出的贤明之主。”
李徽忙笑道:“德康可不要乱说话,什么贤明之主?这样的话传到外边,岂非要惹麻烦?我的麻烦还少么?不知多少人现在盯着我呢。”
荀康抚须道:“那又如何?大人难道会怕这些人么?营苟之辈,沽名之徒,难成大事。我大晋若不是有利这样的人在,去岁淮南之战便已崩溃。1些人不知道谁拯救了这个国家,受了谁的裨益。大人不要被这些蛆虫蝇鼠坏了心情,无视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