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啊。我也是不明白。夫君应知其中缘由。”
李徽道:“我当然知道,朝廷内部纷争,你阿兄不过是其中1个牺牲品罢了。琅琊王司马道子在朝中安插自己人,你阿兄不是他的人,自然被排挤。5月里我便写信给你阿兄,请他去青州东海郡任郡守,可是你阿兄不肯。我那时便知道,他的尚书之职不保。因为形势使然。虽然青州偏远,但大有作为。但你阿兄不肯,我也无可奈何。朝廷里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徐州青州所辖之内为他谋事。”
张彤云恍然,之前心中还有些抱怨,为何夫君不肯出力。却原来不是夫君不肯,而是阿兄不肯。
“我知道,他原本为吴兴太守,现在让他去偏远之地任太守,心理上多少有些落差。但此1时彼1时也,朝中争权日盛,谢公不愿同司马道子争夺,便只能任凭他作为。”李徽道。
“谢公这样有大功劳之人,又身居高位,为国操劳,为何琅琊王要和他争权?”顾青宁问道。
李徽苦笑道:“不是琅琊王要和他争,而是陛下要争。谁不希望大权在握,不受牵制?谢公越是有大功劳,越是权重,陛下便越是害怕。明白么?谢公在内掌权,外边又有谢兄领着北府军,军政大权在手,换作你,你怎么想?”
阿珠轻声道:“他们怕谢家和当年的桓大司马1样是么?”
李徽赞许的点头道:“珠儿说对了。他们怕,所以便要争权,想办法削弱对方的权力。去年淮南大战胜利之后,朝廷没了外敌之后,内部自然便会生出这些事来。这其实是不可避免的。”
张彤云叹息1声道:“他们争斗,干我们什么事?我阿兄又招惹谁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徽道:“彤云莫要心忧,我已经上奏朝廷,请求派人协助治理青州。请你阿兄来青州任别驾,这样的官职里阿兄应该会接受。你也可写信给你阿兄,请他前来。我觉得你阿兄不是嫌偏远,而是嫌官职降了,面子上过不去。”
张彤云大喜道:“那可太好了。彤云多谢夫君。”
张彤云站起来行礼,李徽忙扶住她道:“身子有孕,不要乱动。”
顾青宁皱眉道:“他们这么斗起来,对我大晋岂不是很不好?这才刚刚安稳些,怎么又要斗了?”
阿珠道:“他们斗便是,咱们在徐州安稳的很。幸亏夫君早早来了徐州,不然,岂不是也要卷进去。咱们徐州现在多好,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日子过的很舒心。咱们不掺和他们的事。”
张彤云苦笑道:“夫君和谢家渊源深厚,怎么能不掺和?谢公谢大公子还有谢家姐姐,都和夫君交往深厚,怕是很难置身事外。那琅琊王怕是对夫君也会下手。”
阿珠和顾青宁都慌张的看向李徽。
李徽微笑道:“彤云说的对,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在大晋之中,又怎能置身事外?这也是我如此忙碌的原因。来徐州这么多年,我早已将此处作为根基之地。我殚精竭虑的经营此处,便是要根基牢固些,实力强大些,能够远离朝廷那些无谓纷争的同时,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这些年来,你们也都亲身经历了这些事。你们可知道,现如今我徐州加上青州4郡的总人口已经超过了两百3十万人。这么多人,要吃饱穿暖便是1件不容易得事情了。还要让他们有房舍遮风挡雨,有田种,有活干。这些事说的容易,做起来都是千难万难。我是1刻也不敢松懈,不敢怠慢。不能安顿好百姓,徐州便会乱。徐州1乱,便无法立足。东府军要能保护徐州,那也需要内部安定。养几万兵马而已,但每年耗费的钱财粮草何止几十万万。想要安安稳稳的呆着,便已经需要全力以赴了。”
3女听着这话,都唏嘘不已。别说几百万人的衣食住行了,光是1个李宅中上下百余人的花销用度安排,都是繁杂无比。夫君天天忙碌这些事,着实辛劳无比。
“其实内政的事情倒也罢了,真正令人忧心的是当今天下的局势。你们可知道,天下正在大乱。不光是我大晋,就此刻我们说话的这1会,北方中原,关中关东之地便有不知多少人在流血,多少人死于非命。不知有多少人对我徐州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战火烧到我们头上来。我能安枕无忧么?不光是你我,不光是我们的亲眷族人,整个徐州数百万人的性命和安危在我们手中。我有责任保护他们。我是1刻也不敢安歇啊。这些事我本不愿跟你们说,可是我必须让你们明白,我不是不想安逸的陪伴你们过日子,而是我不能,我也不敢如此。我必须为1些的可能做准备,否则,灾祸来时,悔之晚矣。”
李徽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