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家自会照应。多谢马县尉拼死救援。”
马玉拱手道:“分当所为,何足挂齿。”
刘宣之和马玉告辞离去,不久后1名花白胡子郎中带着两名小徒儿前来。众人立刻迎他进来,请他查看伤势。
那郎中叫李道林,是会稽有名的郎中,行医数十年,活人无数。
李道林查看了伤势之后,神情凝重之极。深思片刻,命小童取两颗药丸在清水中化了,灌进谢琰口中。之后转身来到厅外。
谢道韫跟出来,行礼问道:“李神医,情形如何?”
李道林拱手道:“谢小姐,老朽直言相告。谢公子这伤势很重,恐有性命之忧。好消息是,这1箭没有射中心脏,否则即刻毙命。坏消息是,这1箭射中了肺脏,适才我看他口中有血沫,那便是肺血流出之兆。像这种情况,生死很难预料。这支箭要拔出来,但是拔出来之后是什么结果,那便很难说了。我虽喂了他两颗镇魂护心丸,可暂时吊住性命。但是1旦拔箭,可能造成肺部创面大损,造成再1次的大出血。恐立刻丧命。但若不取出来,箭支上的铁毒入体,创口无法愈合,也是死路1条。所以,老朽不敢擅自定夺,请谢小姐定夺才是。”
谢道韫听得明白,伤势危重。箭支不拔会死,拔出来也可能会立刻让谢琰丧命。这可当真是两难抉择。
1旁谢琰的夫人闻言1惊泪如雨下,哀哀哭泣。谢道韫心情沉重,却不得不安慰她。谢夫人的儿子,谢琰的幼子谢混在旁边也是哇哇大哭。
“谢小姐,这伤势若不尽快处置,今夜未必能熬得过去。请尽快定夺。若难以抉择,便请你们商议1番,做个决定。老朽先开1副补血汤剂让谢公子服用,先行吊着气血。1个时辰后,还望给老朽1个确切的回答。”李道林沉声道。
谢道韫忙道:“好,有劳神医,1会请在精舍歇息,我们商议1下,给你回话。”
李道林点头应了,自去堂上照应。谢道韫命人将谢琰的夫人和谢混扶回房中安定,自己独自在庭院之中踱步沉吟。
这个主意很难决定,1念生死,太过沉重。想想谢琰平素敦厚安宁,善解人意。在谢家子弟之中,谢琰和谢道韫之间的姐弟感情也很深。当初自己因为种种事情而情绪低落的时候,谢琰总是默默地来宽慰自己,给自己买各种吃穿用的好东西,哄自己开心。他不像其他人能言善辩,但你可以永远相信他,他就在那里,随时会来帮助你,宽慰你。
现在,如果做了这个决定的话,若是导致谢琰丧命,自己将何以自处?
谢道韫也无法接受谢家再有人去世的结果。
谢道韫坐在庭院中的青石上,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觉得人生之艰,令人难以承受。欢乐永远少于痛苦,1切都是那么残忍和残酷。
“老天爷,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谢道韫喃喃自语道。
“老天爷可帮不了你。或许我能帮你。”突然间,阴影中传出1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谢道韫吓了1跳,站起身来转头看去,只见1名穿着深色宽袍的女子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手中拈着1柄白色拂尘。袍袖无风自动,身姿宛如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