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晚风凄凄,前路迷茫,凌霄看看一望无际的平原,忍不住说道,“王爷,天快黑了,咱们找个地方落脚吧。”
凤舒玄星眸看了看前方,不发一言。
哪里有容身之所?
“皇帝下旨,不许任何人接触我们,哪里有容身之所可去?”他磁性的声音中透着悲凉。
回王府的时候,凤戈玥和穆凤薇都不在,侍卫又一再催促他赶快离开,堂堂荣亲王什么时候受过这番屈辱?
凌霄默然。
走了一会儿,天上乌云密布,顷刻之间便下起雨来,两人只能找了一间破庙躲雨。
雨越下越大,起风了,北风呼啸的吹着从四面破败的墙壁处吹进来,凌霄挨着佛像坐着,突然一滴水滴落在脸上,微凉的触感让他眉头一皱,伸手擦干,往旁边挪了挪。
在看旁边那人,即便此刻身处破屋内,依旧身姿笔挺,没有一句怨言,面不改色,兀自安静的望着滴水的屋檐出神。
“王爷,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出去弄点吃的。”凌霄说着站起身来。
一天了,两人一粒米也没吃一口水也没喝,尤其是凤荣城,这几日在慎行司想必受了不少苦,长着青色胡渣的下巴暗示了他在牢房中的生活,凌霄很是无奈,不忍心看到他这个模样。
“这里荒山野岭,去哪里找吃的?”昏暗中那冷峻的男人薄唇微动,磁性的声音说道,“你且在这里安静坐着吧,不必平白无故出去淋雨。”
如今他身边就只剩凌霄一个人了,这人自凤荣城十七岁时便跟在身边,想来也有十年了,如今更是唯一一个愿意跟着自己受苦的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凤荣城如今把凌霄当作自己兄弟一般。
凌霄比凤荣城稍矮一点,他站在门口,苦笑一声,“王爷不必担心,我自幼在街头巷尾讨食,不要说下雨天
,下核桃大的冰雹子也得出门去讨吃的,这点小雨不算什么!”说着便打开破烂不堪的庙门走了出去。
凤荣城知道拦不住他,又打不起精神,便没再言语。
慎行司门口,一袭紫衣的男人和一个清秀的女人要求见张温行,等了几个时辰,天都黑了,却不见他出来。
“我看今日他是打定主意不见我们了,要不明日再来?”凤舒玄眉头微皱压低声音说道。
那一身素色衣服的女人面不改色,清秀的眼只盯着慎行司掉漆的红的大门,表情笃定的说道,“今日若是见不到张温行,明日咱们再来就没用了,只在这里等着,我不信他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除非张温行长了翅膀能飞走,不然绝不可能在穆凤薇眼前突然消失。
话音刚落,掉漆的红色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一袭暗红色官服的男人缓缓走出来,见到那二人勾唇一笑,说道,“你们也真是有耐心,从白日等到了黑夜,本官若是不出来倒显得懦弱了。”说着缓步走下台阶,看着穆凤薇说道,“什么事,说吧。”
大局已定,凤荣城这会儿估计已经走到了离皇城很远的地方,所以张温行不怕见他们了。
“我们要进去见凝宁。”穆凤薇语气坚定的说道。
张温行观察着眼前的女人,他不禁感到讶异,不久前她见他的眼神还有些闪躲,脸上带着愧疚,可现在,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双眼决绝,毫不闪躲的盯着张温行幽深的眼睛
这个反应倒是让张温行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穆凤薇了。
轻声一笑,他道,“你以为慎行司是什么地方,你想见谁就见谁?”
穆凤薇微微一怔,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张温行,“凝宁当年参与张家的案子,你是知道的,我也同你说过,她
会模仿别人的笔迹,如今凭她一面之词和这个本事,害了张家,害了荣亲王,你也是受害者,怎么就坐视不理呢?!”
提到张家的案子张温行便觉得气血倒流,他眼底的冷意更深了,“你也说当年张家的案子是被人诬陷的,那请问荣亲王有没有帮张家说过一句话?!到如今他有了麻烦,我张温行就必须有所作为吗?穆凤薇,你可真是大言不惭!“
他从来未像现在这样这么讨厌穆凤薇,冷冷的撇了一眼那表情微变的女人,他官服的袖子一甩,双手背到身后,“荣亲王有没有被冤枉与我何干?赶快滚!否则便叫你们尝一尝慎行司的刑具有多厉害!”说着便朝着门口走去。
“张温行!“穆凤薇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官服袖子,“皇后才是害了张家的罪魁祸首,你不止不为张家报仇,如今还成了她的走狗!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吗?!”
一声“走狗”听在耳里格外刺耳,张温行转身,冷着一张脸,他突然抓住了穆凤薇的衣领,双目猩红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那眉目清秀的女人性子倔犟,她咬着牙说道,“你跟着皇后为虎作伥,做了仇人的走狗!对不起死去的爹娘!”
她不怕死,也不怕张温行记恨自己,她就是要骂醒他,让他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行径有多无耻。
大手举起,他怒视着穆凤薇,眼看着重重的一巴掌便要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突然,一只更有力的手架住了他,张温行侧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