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沣就这样一边窃喜着,一边狐疑担忧着。
快马加鞭赶到了大佛寺。
正好就看见叶定宜施救那位师太的画面。
自然,也看到了叶定宜当时是怎样从容不迫,勇敢坚定,浑身都如明珠一般在放光的。
——毕竟连孟少恒当时都觉得叶定宜在放光了。
何况沐沣?
那一刻,他的心是怎样在之前的基础上,又添了加倍的悸动的,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明明那么怕麻烦,一副恨不得远离一切可能带来麻烦的人、一切麻烦的事。
关键时刻,还是主动站了出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她也明显是偷偷学医,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却还是毫不犹豫几乎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还是那么的果决、勇敢。
她真的是个很矛盾、很复杂,但也很好、很值得的女子!
只是白天叶定宜一直没落过单。
大佛寺这两日人也确实太多,人多便口杂。
万一让人看见了,岂不是会给她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沐沣便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去找叶定宜,没跟她说话。
却不想,原来她这趟来大佛寺,是有目的的。
目的还是把自己的妹妹,送到自己所谓夫君的榻上!
到底是那俩恶心的东西已经暗度陈仓了,她索性成全他们。
反正外面早有一个了,不在乎再多一个,说不定还能让她们狗咬狗;
还是他们碰触到她的底线了,让她决定不管不顾,也要惩罚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
大家索性来个鱼死网破,以烂为烂?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肯定她都是被逼的。
都是已经受到了伤害,所以不得不被迫回敬、反击。
毕竟都是她所谓的至亲,却都恶心她、伤害她,一个对她好的人都没有。
更甚者,指不定还有想要她命的。
她不全靠自己,还能怎么着……
这个认知让沐沣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本就已满满的怜惜和心疼,也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了。
终于还是决定连夜来见叶定宜,连夜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这才会有了方才他那番话。
叶定宜的心几乎已快要跳出胸腔之外。
沐爷这是索性换成了直接跟她、跟她表白心意吗?
可为什么……她有什么值得他……她何德何能?
一定是她听错了,一定是!
她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沐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者弄错了?”
“我、我也确实愚蠢,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别误了你的正事!”
沐沣一直看似冷静自持,也一直定定看着叶定宜,丝毫不见慌乱。
不说胸有成竹,至少也是手握主动权那一方。
但他放在桌子下的手背上迸裂毕露的青筋,却一直在无声诉说着他的紧张。
她要是还是不肯和离怎么办?
她要是不肯接受他的心意,又怎么办?
活了二十一年,就算命悬一线,一只脚都已踏进了鬼门关时,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结果,叶定宜还真没让他“失望”。
一直都在跟他装傻,其实也相当于是拒绝了他!
沐沣于是反倒真冷静了下来,“你很清楚我不可能认错人,你就坐我面前,我怎么可能认错人?”
“我也不可能弄错,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确定,我这二十几年还活什么活?”
“所以你不用再跟我装傻,我就是对你、对你心动了。”
“想要跟你有未来,想要尽我所能的保护你,让你余生无忧!”
顿了一下,继续,“若不然,我当初不会不请自至去茶楼见你。”
“说到底,只是让你省了几百两,不足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只是借口而已。”
“当初在长公主府,也不会让诚亲王府的大爷替你周全。后面也不会巴巴的把常大夫送到你面前。”
“我这个人,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从来没什么人情味,也绝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好人。”
“我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不达目的,也绝不会轻易罢休。”
“所以,你就算现在不接受我的心意,也要做好迟早有一天,一定会接受我心意的准备!”
叶定宜见沐沣冷静了下来。
虽然因为他的话,她心里已彻底成了乱麻。
也硬是逼自己,跟着冷静了下来,“多谢沐爷的这番心意。”
“我何德何能?所以真的愧不敢当。”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也跟沐爷说几句实话吧。”
沐沣点头,“愿意说实话当然最好,我洗耳恭听。”
叶定宜便抿了抿唇。
继续开了口,“第一,我是有夫之妇,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跟别的男人……产生交集。”
“所以,对沐爷感激归感激,但的确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和想法。”
“之前没有,现在没有,之后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