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李叶秋到了城里。说是县城,不过是大点的镇子罢了。
到了姐姐家,屋子里窗帷挂着用五彩琉璃珠串成的绣带,暗红色的锦缎迎枕,连椅子上的坐垫都绣上了牡丹花。整个院子内外看起来朴实无华,所有装饰却都是出奇的精致。
李叶秋想起当年来这里时,李叶春一脸和气的拉着她的手,她早已被这些没见过的东西晃花了眼,本就在乡下呆久了进县城变得畏畏缩缩、忐忑不安,自然更是对姐姐言听计从了。
现在想想一个捕头,家里怎么能过的如此奢华,她这个姐姐看来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震慑她。可如今的她,前世在秦府可见多了华奢之品,李叶春尽力弄出来的繁华景象,对她来说也不过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
李叶春倒了一杯热茶,喝一口,看一眼坐在那里,低着头的李叶秋。
还是那般软弱的姿态,连看都不敢看她,还是这般沉默的性子,都进屋半个时辰了,说不出几个句。
明明还是她这个没用的妹妹,怎么……
李叶春眼眸一深,拧起眉头,她总觉得她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呢?错觉吗?
“妹妹,你的事儿姐姐都
听闻了。”李叶春摆出贤姐的谱,不紧不慢的说,“怎地惹出这么多事端?你可不是爱惹是生非的人呢。”
“姐姐说的是,都怪妹妹不小心。落了人话柄。”李叶秋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抬头,柔柔软软的问,“姐姐,我过来没有打扰你吧?你这里是县城,到底不比在家里,处处都是要花银子的。妹妹给你添麻烦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前世将她推入地狱的女人,鸭蛋脸,丹凤眼,眉心一颗红痣,脸颊微红,本来不错的脸蛋因为刻意的笑显得有些刻薄。谁能想到这个人心肠有多歹毒。
李叶春笑容可掬的摇头,嗔怪道,“妹妹这是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哪有添麻烦一说?姐姐还嫌呀,这屋里就姐姐跟你姐夫两人,冷清的很,妹妹过来,也能热闹些。”
李叶秋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眉目弯弯,笑容灿烂,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欢喜,说,“那敢情好,多谢姐姐了。不过,姐姐跟姐夫两人的确冷清了些,若能添个孩儿想必更美满了。妹妹祝姐姐早生贵子!”
李叶春紧紧咬住了牙,三年无出一直是她的心病,她是想孩子想疯了,可肚皮一
直没有动静,才出此下策,李叶秋这丫头,一过来便是往她伤疤按!
李叶秋当然看见了李叶春眼神中的狠毒,但她权当看不见,又笑着说,“指不定,妹妹是送子来的呢!”
“呵呵,那敢情好呀……”李叶春皮笑肉不笑的说,又不想跟李叶秋扯,于是移开话头,说,“我听说周家那丫头敢毒害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好心好意叫她回去看看母亲,她竟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毕竟人心隔肚皮。”李叶秋蓦然笑了,眼底却好冷,别有所指的说,“春花平素待人嘴甜,谁知道是这么口蜜腹剑的呢?”
“口……什么?”李叶春压根儿听不懂那成语,但她可是捕头夫人,断然不能在乡姑妹妹面前短了见识,便干笑的说,“春花那丫头不是用剑害娘亲的,是用那青面鬼,你这都记不住吗哈哈……”
李叶秋浅笑,连连点头,漫不经心的应和着……
两姐妹一番虚伪后,李叶秋进房休息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马儿嘶鸣的声音,一个人稳稳地从马上跃下。
李叶秋闻声,脊背窜起寒流,出门去看。
只
见来人肥头肥耳,撇着八字步,鼻尖朝上,不可一世般,正是她那“好姐夫”董易安。
当年被奸计迫害被迫嫁与董易安做妾,姐妹二人共侍一夫成了很大的笑话。李叶春为了自己的名声,大肆宣扬她是如何勾引她姐夫的,从此名声大臭再也没能翻过身。
而这董易安心底倒也不是个蛇蝎般的人,只是渴望香火和她的美貌,所以后来对她不是很坏,但她对他确是实实的嫌恶。
李叶秋心下仔细算账时,那厢李叶春出门来迎,笑得分外温柔,拿捏着端庄又不是亲热的说,“夫君回来了,今日出差可曾辛苦?”
“好?好个屁,我跟你说那几个逃犯抓不回来脑袋全得搬——”董易安声音粗狂,带着掩饰不住愤怒。
他话还没说完,最后一字吞没口中,眼睛可看直了。
李叶秋正半倚门框,好奇往这边瞧来,那灵动眼睛对上他,简直要把人的魂七分吸去三分。
“叶秋见过姐夫。”李叶秋连忙行礼,微微垂首间,温柔可人。
“叶秋现在甜嘴,虽没见过什么市面,可礼数说话就是让人心里舒服,我娘叫她过来在这呆上一阵子,”李叶春笑着
开口。
暗下却咬紧了牙,她怎会看不出来,夫君这一双眼睛简直要粘在她这死丫头身上了,随后又笑着打趣道,“她已经订婚了,说是过来呆着,我看定是这两人忍不住互相思念对方了吧。”
董易安一听订婚两字,颇为惋惜,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着点头。
李叶秋轻笑,微微福身,说,“是娘让我过来照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