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慈恩阁。
“祖母!李叶秋那女人竟敢如此待你!”秦牡丹跪坐在老祖母脚边,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十分生气的说,“她算个什么东西?就爹爹傻,凭什么她可以这么横行霸道!”
老祖母今儿被气的有些晕眩,眼下不想再听见关于李叶秋,摆摆手,沉吟道,“且不用管。你爹爹下个月出巡国土,下个月再说。”
秦牡丹听的眼睛一转,嘴角微勾,倒是笑了。
感情是老祖母等着爹爹走了再整治她。
“牡丹丫头,你现在还有闲心管别的事情?你眼下近十七了,五皇子那边有个准话没有?”
不少女子十五岁就嫁作人妇了。秦牡丹都十七了,跟五皇子订婚也有五年,五皇子那厢也不说嫁娶,就这么拖着,哪儿算个事儿。
京城已经有风言风语了,说五皇子不喜欢秦牡丹,打的是退婚的主意。
这些家眷里的事,秦猛不会管,都是老祖母在管着。
说到这个,秦牡丹不高兴了,撅着嘴,“我一姑娘家怎么问准信呀,我都快半年没见到赵真了。”
赵真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丰神俊朗,嫁给他马上就是皇妃。
她秦牡丹京城第一角色,自然配得起他。
可赵真成天不在京城,皇上也任由他自个儿做主,她能怎么办?
老祖母沉吟片刻,挥手叫来郑嬷嬷,道,“去,劳烦一下福公公,请他在皇上耳边提点一两句五皇子的婚事。”
这一劳烦
,又是黄金千两。
郑嬷嬷点头,默默退了出去。
“祖母!”秦牡丹娇气的说,“去提做什么?赵真若是想真心娶我自然惦记,若是不想,又去讨那个没趣做什么!”
老祖母轻飘飘哼了一声,“你尽管矜持,若赵真真要退婚,丢脸的也不是我这把老骨头。”
这一说,秦牡丹就皮实了,顿了顿,又说,“对了!过两日有冬溪宴,祖母,您等着,我肯定给您报仇!”
老祖母好笑叹气摇头,都还是小孩儿心性呐!
冬溪是青山的一条分流溪,溪窄而清,浅而凉,曲折婉转,潺潺而动,水击石声,刹是清凉,又因其极寒不冻,常年水热而清,弥漫着雾气,又被称为冬溪。
山中岁月长,一些皇家子弟,大臣文人的,以溪水为席,设流水令、射覆等作乐,渐渐得参与的人越多,慢慢分成了春花、夏雨、秋鞠、冬溪等四席,即春天赏花,夏天赏雨,秋天踢鞠,冬天赏溪。
这文豪世家上官家操持的冬溪是最为热闹,故而冬溪两边,用蒲团为座,河上飘着烛火,蒸腾起水汽,旁边摆着暖炭,跟溪水为席的共一百零一个席位,一位难求。
这日,宴席之前,石径小道上往来的可大多是花枝招展的小姐们,那一顶又一顶娇艳轿子,宛如端坐在轿中的娇弱美人,在轿夫的摇摇晃晃中,轿帘轻扬,露出娇羞无限的低眉浅笑……
“五皇子,七世子驾到!众人
回避!”
一声高喊,整条小径上的轿夫行人纷纷乱了手脚,忙不迭的全停在了路边,一个个扑通跪下,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私底下互相对视的眼睛中都闪动着兴奋,这是吹了什么风?居然连王爷都来了!今个儿这席上那些公子小姐肯定乐疯了,有好戏看了……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强而有力,快而沉稳,是难得的血汗宝马。
轿子中的李叶秋停在路边,她听见七世子这名字便眼神一暗,掀开轿帘——
两匹大汗淋漓的血汗宝马正在比快,一黑一红,其中,通身暗黑,唯额间一抹雪白的宝马领先半个马身,骑在黑宝马上的青年,一身青白素色长袍,衣块风中翻飞,半披着的墨发纷飞上扬,阳光之下,寒气逼人,也贵气浑然天成,竟是仙人之姿。正是赵真。
另一边赵蔚楚骑着鲜红血马,英俊得不可思议,勾着他惯常的笑,策马奔腾,潇洒风流得夺目。跟赵真一比不相上下。
所有人探长了脖子看着那两道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背影,李叶秋收回目光,心里倒是思量着——
这两人,为什么现在凑一起了?李叶秋皱着眉头,五皇子不是跟赵蔚楚对立的吗?
京城的局势变化万千,李叶秋尚且看不清楚,只得让轿夫接着上路。
这些局,是秦牡丹来请她的。笑得甜蜜举止有礼,一口一个姐姐的请。
她虽有些不安,只能来了。
五皇子可不是赵蔚楚
那名声破烂的浪荡公子,他一出现,那些个娇羞可人的小姐们,立马掀开轿帘提嗓大喊让自家轿夫给加快步伐,赶着到山腰上寻个好位置。
她可没料到,人到了溪边。却被人拦住,且说,“请问这位小姐可有帖子?”
李叶秋一愣,左右看了眼,原来这出席的都有帖子。按帖子落座。
秦牡丹那曾给过她什么帖子?李叶秋站了片刻,也无人上前来解围,反倒是坐着的小姐们开始窃窃私语,看着她的目光不屑又讥笑,连带她们身后的丫头都冲着她扬一鼻子,把周碧青给看的眉头一皱。
李叶秋一福身,正打算转头就走之际,
“李姑娘?”一声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