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见她陷入沉思,只道她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只有安慰她道:“你别想了,祖母不喜欢你,你还有爹爹不是吗?过不了一个月就要成婚了,你还是多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吧。好好休息,有空就拿精油擦擦脸什么的,做个漂亮的新娘子。”
李叶秋点了点头。
秦猛又絮絮叨叨地交待了一些事情,这才道:“爹爹在兵部还有事情,改天再来看你。”
虽然出巡的事推给了兵部尚书,可尚书的事却又压到了自己身上。如今正要交接,又是一翻忙乱。偏偏莹莹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他是一听到秦莹莹的名字就头痛,偏偏母亲还不分青红皂白地非得护着。
李叶秋将秦猛送了出去:“爹爹,你也别管这些内宅的事了,专心办公吧。回头我让厨房给你顿个猪头好好补补脑子。”
秦猛笑着道:“还是你贴心。”
慈恩阁里,姜慈急得是团团转。郑嬷嬷斟酌了一下方道:“老夫人,那柴房我亲自去看过了,不会透风的。而且我已吩咐人送去了被褥和炭盆,想来也不会冷着。”
“那万一饿着了呢,不行,我得去把她带回来。”
郑嬷嬷忙拦住她:“老夫人,再把小
姐带回来,老爷可就真和您离心了。他可从来不曾对您这般发过火呢。”
“离心就离心,总之,我不能让莹莹受苦。”
郑嬷嬷觉得这简直太奇怪了,难道老夫人不知道,将军才是府里的顶梁柱么。哪有为了孙女一再为难自个儿儿子的,而且还是在那孙女犯了大错的情况下。
可是看姜慈那脸色,她也不敢置喙,只得使了人去柴房带人。
很快,程嬷嬷和刘嬷嬷就回来了,姜慈看着她们身后并没有秦莹莹的影子不由急道:“人呢?怎么没带回来?”
程嬷嬷心有余悸:“老夫人,这柴房这回守着的人是将军身边的那个副将,叫什么蒋维扬的。老奴一过去,他就把刀亮出来了。”
姜慈一愣,也知道这是没办法了。
若守着的人是府里的小厮,那她自是谁也不怕。可守着的人是副将,她就是亲自去也没法子啊。
秦猛虽是个粗人,于生活方面都大大咧咧的,可他对于公事却相当严谨。公私分得很开,内宅的人是绝对没有权力去动他的属下的。
就连他的几个贴身长随也只会听从秦猛的命令行事。
没办法把人带回来,姜慈倒是消停了,坐下开始认真地琢磨怎样才能让那些嫁妆不被李叶秋带走。
过了一会儿,姜慈便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阿良留下来便好。”
这便是有事要商量了。
郑嬷嬷待人走后,去确定了一下门窗的情况,然后给姜慈倒了杯茶:“老夫人可是有事要吩咐老奴去做?”
姜慈掀掀茶盖,茶水便升腾起了一道白色的雾,她凑过去轻轻吹了一口道:“关于嫁妆的事,咱们得想想办法,总不能真让秦芍药那个贱蹄子带走吧!”
郑嬷嬷深觉,眼前的老夫人在算计人的时候才像一个真正的将军府老夫人。那撒起泼来,啧啧,她都不好意思看。
也只有将军才受得了她了。
不过,眼前她还需在这女人面前表忠心。
郑嬷嬷缓缓地开口:“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大小姐没法出嫁,可现在皇上已下了圣旨,且时间也只剩不到一个月,这个法子想来是行不通了。”
“没法阻止吗?”姜慈的眼中闪过一道戾气。
郑嬷嬷问道:“老夫人,你有法子了?”
姜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郑嬷嬷这回是真的惊着了。杀了?就为了把那些嫁妆留给别的孙女?这也太离谱了吧。她满眼的震惊和意外怎么也掩饰不了了,呆呆地看着眼前养尊处优,保养得宜的女人。
那是将军的亲女
儿,她的亲孙女啊。
就连她这么个奴才都说不出杀了的话来,可她却轻易地做出了这个动作。就好像她要杀的只是一个仇人而已。
她知道老夫人一向不喜欢大小姐的母亲苏玉琴,因为那个女人活得比她滋润,家人疼爱,嫁了人也有丈夫宠着,手中更是握着许多人终其八辈子努力也赚不来的家产。一向孝顺的儿子甚至为了她多次顶撞。
是个婆婆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这点她可以理解。
可是苏玉琴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却仍对她的女儿这么不留情她就不能理解了。毕竟那也是将军的女儿啊。
姜慈看着呆呆的郑嬷嬷,不爽地道:“怎么,你听不懂吗?”
郑嬷嬷吞了吞口水:“老夫人,会不会太狠了?毕竟她是将军的亲生女儿啊,而且将军那般喜欢她。”
“就是因为他太偏着她了,那个贱蹄子才非死不可。”
“可,可是,万一被将军知道了怎么办?”
姜慈冷哼一声道:“只要把人杀了,他就是知道又怎样?还能把我这个老娘杀了不成?本朝律法,父母亡故,可是要丁忧三年的。你以为他要是丁忧三年,还能是这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吗?只要他不想回乡丁忧,就得好好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