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牡丹的脸色霎时难看无比。只是到底修炼多年,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将一个扎着锦缎的盒子拿出来道:“这是一条东珠的项链,品相还行,望大姐莫要嫌弃。”
她打开礼盒,将珍珠项链拿了出来,但见那串东珠莹润光亮,每一颗的大小都一样,便知不是凡品了。李叶秋客气地道了谢,没成想这个妹妹还挺大方的。
秦若兰将那东珠夸了夸,然后将一个大袋子打了开来,里面是许许多多的小荷包,绣的都是比较简单的图案,但样式很是喜庆:“大姐,你的嫁妆已经很丰富,那些钗环珠宝于你不过是锦上添花没什么用处,我便琢磨着给你绣了些荷包,你留着赏人用倒是挺好的。”
小荷包针线房也有绣,但肯定不如秦若兰这些喜庆有新意,李叶秋打眼一看,便知这些小荷包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这份添妆的确是有心了。她笑道:“那便多谢妹妹了,待你出嫁,姐姐必定送你一份大礼。”
“嘻嘻,礼轻了我可不收。”
李叶秋笑意给浓:“放心,绝不会让你有挑理的机会的。”
秦牡丹脸上有些讪讪的,暗自剜了秦若兰好几眼,就是说自己送的首饰没新意呗。哼
巴结个乡巴佬有甚作用?这个妹妹果然是越来越没有眼力见儿了。
李叶秋初来京城,又三灾九难的,虽然参加过几次公共活动,但朋友却一个也没结下。没要好的姐妹,家里姐妹又不亲近,这本该很是热闹的添妆就显得有些冷清。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吃过晚饭,便早早地躺到床上去了。今晚赵蔚楚是肯定不会过来的,事实上,这家伙还挺遵守古礼的,说什么新婚前三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所以他已经两天没有过来了。
又是辗转反侧的一个夜晚,好不容易挨到天光露出鱼肚白,李叶秋的困意才算袭来,只是她刚眯一会儿就又被叫了起来,该梳妆了。
给她梳头的是京中有名的全福婆婆,长得颇为富态,看着便是个有福气的人。她拿着牛角制的梳子给李叶秋梳发,边梳还边唱和: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堂;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大红的嫁衣层层叠叠,足有五六层。碧青和莲儿满脸喜色,一边道着恭喜,一边细心地为她穿上。
梳发,穿衣,上妆,一番折腾下来,天光已是大亮。
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雪肤,美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李叶秋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脸,她从未见过自己如此漂亮的模样。上一世,她被迫给姐夫做了妾,却是连个仪式都没有,更别说盛妆打扮了。
外面的宾客似乎来了许多,她坐在房间里都能听到外边热热闹闹的声音。她忍不住问道:“外面来了许多人么?”
“那当然啊,秦将军嫁女,嫁的还是世子爷,这来贺礼的人都快挤不下了呢。”碧青很是高兴,同时也很羡慕,她这辈子怕是没有嫁人的机会了。毕竟哪个男人会娶一个,混过青楼还给人做过妾的女人呢?
她暗自神伤了一会儿,很快又开心起来,其实能从妓院出来,对她来说已经是件很开心的事了。
暗探是没有自己的人生的,如今她傍着李叶秋,能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虽然是丫环,但也比妓子好上许多。
慈恩阁中,同样穿着嫁衣的秦莹莹小手紧握,满脸
的紧张:“祖母,这李代桃疆的办法真的可行吗?”
姜慈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宝贝孙女,祖母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不管怎样,你先与那七世子拜了堂,相信看在你伯父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把你退回来的。”
最差也不过是做妾嘛。
“可是,伯父会同意吗?”
“有祖母呢,我是他娘,他敢不听我的我就一头碰死。”姜慈眼中闪过得意的光,秦猛再是大将军,也得叫自己一声娘,一个孝字压下来,就不信她能拿自己怎么样。
秦莹莹提着的心略放了放。郑嬷嬷给她套上一件宽大的外衣:“表小姐,等会儿芍药居会起火,全福婆婆会把李叶秋打晕的,你只要借机把衣服脱了,盖上红盖头便好。”
“祖母。”秦莹莹叫了一声:“莹莹舍不得你。”
“傻孩子,王府离这里不过一里多路,你叫个小轿也就回来了,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别哭了,一会儿妆花了,快过去吧,吉时快要到了。”
秦莹莹点点头,拢了拢大衣便走了出去。
青灰色的大衣遮住了她里头如火的嫁衣,她一路匆匆去到芍药居,根本没惹来任何侧目。
碧青守在门口,一见到她便皱眉:“表
小姐不在宴厅与众小姐作陪,却来芍药居做甚?”
她和莲儿是七世子的人,对这秦府的表小姐自然不用客气。
秦莹莹眼中闪过恼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