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合适的，她不利子嗣，无所出足以休妻，还让她留在王府当妾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刘氏说着，鄙薄地扫了李叶秋的肚子一眼，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看得李叶秋都想冲上去给她两个大嘴巴子。
柳如依却好似第一次听到这话似的，豁然站起身来：“不利子嗣？芍药这是怎么回事？”
李叶秋看了刘氏一眼道：“年前宫宴的时候，被兰姨娘推到水里，大夫说体寒了，要调养些时候才好。贺夫人，我没追究令千金的责任，您却用这个来逼我下堂，这事说到哪儿都是您不地道吧。”
刘氏被噎了一下，但仍梗着肚子道：“哼，谁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红口白牙就想推到我女儿身上来，想都别想。”
李叶秋不再看她，向柳如依行了一礼道：“母亲，贺夫人提出来的条件太过荒唐，媳妇自认没那般好的性子，就不奉陪了。至于贺姨娘，不过一个小小的妾侍，贺夫人如果觉得她在敬王府受了委屈，大可接回家去，世子爷不差这么一两房妾侍。至于子嗣，就更不劳您这贺家人来操心了。”
她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赵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刘氏在家颐指气使惯了
，冷不妨被人扫了颜面，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道：“你个妒妇，你……”
“贺夫人慎言，芍药相公健在，爹爹公婆都不缺，还有许多族亲，妒妇两字怕是还轮不到您来指责。”
她神情严肃，字字句句在情在理，就连柳如依心中都惊讶不已。这从容的气度，有理有据的反驳哪里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能比的。难道血脉这东西还真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成？
刘氏被她震住，好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待反应过来习惯性地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我可怜的女儿啊……”
这作派，柳如依皱起了眉。她的确想要让赵蔚楚和秦芍药夫妻不和，但是若真按照刘氏的话办，那怕是要被圈子里那些夫人笑死了。连儿子妾室的娘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来……
可这般任她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揉了揉额头，思考着怎么把这位村妇般的贺夫人给请回去。
要不把贺兰芳叫来？
不过以她的性子，说不定会跟着她娘一起闹起来，到时候就更烦了。
李叶秋却是对碧青使了个眼色。
碧青嘴角翘了翘，走到刘氏身边去扶她：“贺夫人，地上凉，奴婢还是扶您站起来吧。”
刘氏尖叫道：“你个贱丫头，谁
要你扶，今儿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她抬手想去打碧青，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竟抬不起来了。哦，不止手臂，她全身好像都麻了。
别看她横，但也是个吃软怕硬的主，吃准了敬王妃不会因为一个妾室闹出事儿来，才敢这样上门撒泼。可这会儿自己只被这个丫头碰一下，就全身都没一点力气了，她再蠢也明白眼前这丫头是会武功的了。
听说有的高手可以在不知不觉间要人性命啊。
刘氏的冷汗唰的一下就透湿了整个后背，她不敢再闹腾，只得任由碧青将自己提到椅子上坐下。
碧青道：“贺夫人今儿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家休息去吧，至于兰姨娘，虽然她是被世子下令打的板子，但我们世子妃定会寻个好大夫去给她看的，保证要不了几天就还您一个能上房揭瓦的女儿如何？”
刘氏心中怕她突然要了自己的小命，自是再也横不起来了，只是哆嗦着唇点点头。
碧青接着笑道：“那奴婢这就送您回府吧。”
刘氏只得含着泪再次点头，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这个前一刻还中气十足，泼得不行的贺夫人，便浑身瘫软地任由碧青架了出去。
就算碧青的动作
稍嫌粗鲁，她也没敢说出一句话。
碧青拖着人一路出了王府，叫了顶软轿，把人塞进去时才解了她的麻穴。轿子里的刘氏感觉到力气渐渐回来，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目睹了这一切的柳氏眸光微闪，之前还真没注意过，这秦芍药身边的丫鬟还是个有本事的，只不知这丫鬟是秦将军给女儿的，还是赵蔚楚给她的，如果是后者，则说明他对秦芍药的重视。
越重视失去的时候才会越痛苦，她的唇角绽出一抹带血的微笑，只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又很快地隐去了，就连离她最近的清风明月也没能看到。
李叶秋自然更不知道，碧青露的这手已经让婆婆对自己起了杀心，只是道：“母亲，贺夫人已经离开，如果没有别的事，媳妇便告退了。”
“去吧，找个大夫给兰姨娘好好治治。还有，虽然是姨娘，但咱们是仁善人家，这种体罚以后还是别搞了，她若有错，你说说她便是。”她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地嗑了嗑杯壁，上好的青瓷越发称得她青葱般的手指如玉。
李叶秋辩解道：“母亲，真的是世子下的令。”
柳如依头都未抬：“那你更该劝着点，世子是大男人，若让人知道他在家
和个妾室计较像什么样子？再说了，兰姨娘娘家也不是半点说不上话的人家，为了个妾得罪贵亲值得吗？”
“是，儿媳知错了。”李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