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坤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跪了下来:“皇上,臣已然查明,陈冬儿便是当年钟韬的女儿,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逃过了那年的制裁。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是她躲到将军府这么多年,也还是被微臣查到了珠丝马迹。”
钟韬这人在嘉翊帝心中是一根刺儿,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这根刺就算没被拔除,也被软化得差不多了。
这么多年过去,就算钟韬后人真有漏网活下来的又怎么样呢?难道凭一个女子就能对这江山构成影响么?
若换了几个月前,他肯定就把这事儿轻轻揭过了。可是现在不行,他的身子自己知道,怕是撑不了太久了,如今那两个孽子斗得你死我活,若是他就这般去了。以煜卓的能耐,若有敬王府帮着,对付两个叔叔自不成问题,可对于手握兵权的秦猛却是没有办法。
他必须在死之前把这根大刺拔了。
是的,相比于已死多年的钟韬,秦猛才是扎在他心头多年的硬刺。
多年以来,他一直想把这根刺拔除,却是一直没有好的借口。如今贺坤的借口虽然也不见得好,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想了许多,但是念头转得太快,他的沉思在朝臣眼中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罢了:“
贺爱卿,你有证据吗?”
贺坤道:“没有。”
朝臣一片切声,同时认为贺坤真是胆大到没边了,难道他想给秦猛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也太天真了点。
赵翊钧也很是失望,同时也很气愤,贺坤这不是在耍他玩吗?
贺坤全然不知嘉翊帝的想法,还在侃侃而谈:“皇上,微臣虽然没有证据,但已掌握了一定的线索,臣恳请皇上将秦将军收监,以免证据在还没被臣掌握的时候便被毁了。”
赵蔚楚实在忍不下去了:“贺大人,无凭无据,只凭你几句莫须有的猜测,便要将秦大将军收监,这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贺坤昂着头道:“若他真如他自己所说那般无辜,去牢里住几天用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有什么关系?”
“简直莫名其妙……”
赵蔚楚的话很快便被秦猛打断了:“如此,便依贺大人所言吧。”
满朝哗然,赵蔚楚更是急了:“岳父大人,此例岂可乱开?难不成日后朝庭都要这样办案么?那还不乱了套啊?”
贺坤忙道:“只是此案如此。”
“凭什么?”赵蔚楚简直要气笑了:“若是今天我无凭无据在此弹劾你贺大人贪桩枉法,难道也能以同样的理由将你收监么?”
贺坤道:“此案
特殊才如此办的,贤婿你还年轻,有些事就是得要变通才行。”
赵蔚楚差点被他这声贤婿恶心死掉。
赵翊钧终于发话了:“众爱卿对此怎么看?”
众臣面面相觑。
按理说,这事很好办,直接驳回贺坤便是了。毕竟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朝庭的一品大臣下狱实在太过荒唐。可是皇上的态度却让他们犯了难。
这么明显的事情,皇上却还问他们意见,这究竟是想考验他们还是赞成贺坤的法子呢?
赵蔚楚鼻子都快气歪了,正想说话却听秦猛道:“皇上,臣愿意去大牢,只是得给贺大人立个时限,限期内他没有找到证据,还请皇上为微臣主持公道。”
赵翊君道:“这事儿挺荒诞的,但是秦爱卿既然愿意,朕也没有拦着的道理,那就这么着吧。贺爱卿给个合理的期限,毕竟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把大臣一直关着。”
贺坤道:“十天。”
十天足够让他们制造出让秦猛死无葬身之地的证据了。
赵翊君问过秦猛的意见之后拍了板,秦猛当即就被带入了天牢,因为还不能定罪的缘故,他的待遇比之普通犯人要好许多。
赵蔚楚一下朝就往御书房跑,今儿这事他得找皇上好好说道说道,这对秦猛也太不公平了点
。
他在御书房外呆了许久才被召见。
刚行完礼便听赵翊君道:“是为了你岳父的事来的吧?”
赵蔚楚道:“是,皇上今儿这事处置得实在有失公允。”
赵翊君沉默了一下道:“阿楚,朕的时间不多了。”
赵蔚楚愣住,原本满心的怒火此刻都变得惶然:“皇伯伯是在和我说笑吗?”
赵翊君苦笑道:“朕也希望是在和你说笑,只是朕的身体自己知道,最多也撑不过两年了。”
“可是……”
“朕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朕的时限和秦猛无关是吧!可是阿楚,若是这般去了,朕实在是不放心啊。”
赵蔚楚问道:“您是担心秦将军会反吗?”
“老实说这些年秦猛的表现的确很好,可那是因为朕还在位,朝庭稳定,民心所向他便是想反也找不着由头。可若是煜卓上位就不一样了啊。你知道的,老二和老五这两个不省心的一直在闹腾,若最后煜卓上位他们绝对不会甘心。到时候朝政被搅得乱七八糟,难保秦猛不会借机谋反。有兵在手,他若是真反又有谁能拦得下他?朕舍不得儿子死,只能让煜卓难做,所以我得从别的地方补偿他。”
“皇上是想用秦猛来补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