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若兰拿着那些东西要去结账的时候,云娘便道:“秦三小姐,安王吩咐过了,凡是您看上的,通通都记在他的账上。”
秦若兰露出吃惊的神色:“二姐夫?”
云娘一愣,然后才点头道:“是的。”
秦若兰摇摇头:“不用了,爹爹有给我零花钱的,这点小东西我还付得起。秋霜付账。”
秋霜便掏出了荷苞。
“别别,秦三小姐,安王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们若不照做的话,这店怕是开不下去了。求您高抬贵手啊!”云娘给她做了个揖:“再说了,安王也是一番好意,毕竟你是她的小姨子嘛,花姐夫的钱这没什么的。”
这话说的,云娘自己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小姨子花姐夫的钱的确没什么,可安王这行为就差明摆着说对这秦三小姐有意图了。
秦若兰小脸涨红,还是坚决要付账,云娘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劲儿地求她。
最后,秋霜劝道:“小姐,你跟掌柜的这般说能有什么用啊,安王的命令谁敢违抗?要不咱们这次先就这样吧,回头你再把钱送去给二小姐就是了。”
秦若兰思考了一番:“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她又对云娘道:“这次就先这样,如果安王的命令还没
撤销,下次我来的时候,你就直接跟我说吧。免得我挑了半天,买不是,不买又舍不得。”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呗,云娘心中不以为然,口中却是一个劲地赞她菩萨心肠。
秦若兰满载出了店门,却也不回家,而是接着逛了知名的成衣铺子和万宝斋。和朱颜阁一样,掌柜的都对她万分客气不说,还坚决不肯收她钱,原因都是安王爷有吩咐。
秦若兰先是推辞一番,最后全都勉为其难地把东西拿了回去。只是离开之前,也同那些店掌柜的说了和云娘说的那番话。
既得了实惠,又保住了名声,端的是聪明无比。
她这一行为自然被报告到了赵真的耳朵里,他脸上的兴味越发浓的郁:“还真是个特别陪明的女孩子啊。”
百味不得其解:“王爷,何以见得。”
赵真只赏了他一个字:“笨。”
听雨轩里,春雨整理着秦若兰买回的一堆东西,惊叹道:“小姐,我从没见你一口气买过这么多东西耶。不过今天不用你付钱,应该再多买一些的。”
秦若兰还没开口,秋霜就骂道:“说什么呢你,这些话给我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秋霜毕竟比春雨大一点,也精明一些,但是脸就差了许多。这也是秦若
兰留她在身边服侍的主要原因。
她斜看了两个丫环一眼,默不作身地进了里屋。
春雨被她那冷冷的一眼看得心中害怕,下意识地给秋霜投去求助的眼神,秋霜点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你啊,少口无遮拦的知道吗?乱说话万一坏了小姐的名声,看你怎么担待得起?”
本就是秦若兰帮意引赵真上勾的,她又怎么可能真把钱送去给秦牡丹,让她坏自己的好事呢。
打这天起,秦若兰一改往日一宅到底的性格,偶尔会出门去转转,走得并不远,但却总能碰上赵真。
有时候,她打个招呼就走人,但有时也会被赵真叫着一起去走走。
她不主动不拒绝,每每赵真觉得已经把她拿下的时候,又总会发现,棋还差一着。而且,秦若兰进店前总要先问一下掌柜的,只有赵真没有交待账记他头上的店,她才会买些东西。
秦若兰很清楚,一个女人,要是轻易要了别人给的好处,那她自己的价值便会被看轻。她要谋的东西,绝不是简单的金银而已。
秦猛从不缺她吃穿,她的衣裳首饰样样精致,家用什么的也不用她操心。如今父亲虽然卸职在家,但收入和往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不是秦牡丹,才不会只想
着用嫁妆在夫家立足呢。
金山银山总有耗尽的一天,那些外物所带来的吸引又能持续多久呢?
一个月过后,秦若兰再次巧遇赵真。
赵真穿着白色用金线绣暗紋的长袍,羽扇纶巾,雅致。就好像真的是偶遇那般与秦若兰寒暄了一通。
秦若兰也不拆穿,只笑着应和。不主动,不拒绝,是秦若兰为自己勾搭赵真这一计划所设计的行动准则。如今看来,这一方针还是很奏效的。
赵真道:“秦三小姐,昨儿落了场雪,我别苑中的红梅已然盛放,不知本王可否有荣幸,能邀请你去赏这雪中红梅。”
秦若兰笑道:“踏雪寻梅,这般好的意境岂能错过,若兰多谢王爷。”
赵真喜上眉梢。
这处别苑是他在平定山西之乱后,嘉翊帝赏赐的,面积很大,而且里面还有一眼温泉,最是冬日好去处。
小轩窗下,提前接到通知的下人已备好酒菜,只等着主人和客人一齐到来。
别苑中下人并不多,许是得了通知的缘故,秦若兰领着人一路行来,竟是没碰着一个人。今日是秦若兰打算摊牌的日子,为防意外,她并没有带出笨笨的春雨,此时她的身边便只有秋霜一人,而赵真更干脆,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
连百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