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看了满怀憧憬的大儿子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和端王同进退了?”
“对。”赵蔚然挺了挺胸膛,这是他选择的事业。
赵凌勾起唇角笑了笑:“哪怕皇上嘱意的人选不是端王,你也义无反顾吗?”
赵蔚然闻言大惊:“谁?皇上嘱意的人难道是安王吗?还是皇太孙?”
他的脑中顷刻间转过数个念头,不知道现在改换门庭还来不来得及。可是很快的,他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他已经向端王投诚,就算现在抽身出来,怕是安王也不会相信他了。而且得罪了端王,不等他夺位失败,怕是自己就得被弄死。
现在,他就只能和端王同进退了。
赵凌看着他迟疑不定的神色摇了摇头:“然儿,你自己如此不坚定,又怎么如此不知轻重?从龙之功岂是那么好混的,一不小心就是身败名裂的死局啊。”
更何况,就赵蔚然的资质,就算端王真的上位,也不太可能重用他。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
赵蔚然很挫败,在这挫败之中,一股郁气从心底升起。他愤然道:“那我能怎么办?三弟把我扔到太原便不管不问了,要不是端王向我抛出了橄榄枝,我现在连京城都回不来。”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阿楚会帮他吗?赵凌心中越发失望,略低了头不再看他。
这是他给赵蔚然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冥顽不灵的话,他便不会再顾忌父子情份。
他是自己的儿子不假,可是他所有的儿子加起来,都抵不过阿楚的份量。
他的神色看在赵蔚然眼里却相当于是默认了。一时之间,被忽略的委屈袭上心头:“父亲,我也是您的儿子,你怎么能如此偏心?你把爵位给他就算了,为何连帮我一把都不肯,甚至看着赵蔚楚将我踹到天边,连京城都不让我呆?我也是人,我的心也会疼的。”
他神色凄然,字字伤心。
赵凌眼中的失望却是越发浓厚:“算了,你出去吧,过几日我去帮你辞官的。”
“辞官?”赵蔚然瞠目结舌,似乎已经不认识了眼前的人。
赵凌道:“我们敬王府只忠于王者,你悄悄站队已犯了皇上的忌讳,如果不辞官,他怕是不会放过你。”
赵蔚然却是完全听不进去了:“父亲你居然要我辞官?我才二十八岁啊,你居然就要毁了我的前程?”
“逆子,我这是在救你。”
“我不要你救,不得宠又怎样?史上非太子继位的例子多了去了,端王未必就没有胜算。我一定会跟着他走下去的,你就看着我将来如何大放异彩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赵凌道:“你可以去作死,但是我不会放任你拿敬
王府的未来开玩笑。”
“不管怎样,我是绝对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活的,因为在你的心中,就只有赵蔚楚是你的儿子,而我,什么也不是。”赵蔚然说完就甩着袖子走了出去。关门的声音巨大无比,震得赵凌都愣了愣。
这还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跟自己发脾气呢,看来以前隐忍得也很辛苦。
好半晌,赵凌长叹了一声:“唉,我还从来没亲自折过儿子的翅膀呢!”
他真后悔,当年怎么就答应把柳如依娶回来了,给了她正妻之位,又给了她儿子嫡长子的身份。可是这母子俩却似乎都越来越贪心了。就算是为了阿楚,他也不能任由赵蔚然作死下去。毕竟他把柳如依母子当成母亲当成大哥,可他们却是一心要害他。
赵凌打了个响指,夙寐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等着他的吩咐。
“晚上喂大少爷喝下黄粱一梦,让他好生歇息几天吧。”
“是。”夙寐应了一声,然后如来时那般悄悄地离开了。
黄粱一梦是一种奇药,服用之人会陷入沉睡。当然,如果时间太久,中药者便会在梦中被饿死。
这药是赵凌的手下研制出来的,目前为止还没有别的地方出现过这药。相信即使是太医也诊断不出异常来。
第二天,李叶秋还在梦中时就被碧青
摇醒了。
她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上午七点四十五)。”
李叶秋有些奇怪,她怎么觉得碧青松了口气似的,她疑惑地问道:“现在也没到我平时起来的时辰啊。”
婆婆不需要她晨昏定省,赵蔚楚也不在家,现在天气转冷,她自然就会多赖一会儿被窝。除非是斌斌过来找她,不然她一般会睡到辰时末(上午九点)。
碧青道:“世子妃,大少爷出事了,你快起来看看吧。”
“嗯?他怎么了?“
“听说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李叶秋一愣,怪不得碧青在看她醒来的时候松了口气,原来是怕她也醒不过来啊。她一边起身一边问道:“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昨儿夜里,大少爷是独自一个人睡的。伺候他的丫环见他快到早朝时分还未起床,便去叫他,哪儿知道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了。现在太医都来了两拨,也没能诊出个所以然来。”
“啊?怎么会这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