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顺利拿到那两万两的银票,满足地眯起小眼睛,似一只餍足的猫儿。
屋子里的聂老夫人和聂侯爷还在劝说聂琳琅,她好心提醒道:“前儿我去街上,碰到了贺将军和那方氏携手同游,举止亲密,姐姐还是擦干眼泪早做打算吧。”
聂老夫人看着她娉婷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早知道把聂柔嫁去贺将军府了,以她的手腕,笼络贺成彦不是难事。
聂怀青看向老夫人,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遗憾。
不过既然眼下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只好尽力帮聂琳琅站稳脚跟,以图后事。
聂柔从宁德侯府出来,太阳已经西斜了,丹桂兴高采烈地捏着一封信跑过来。
“夫人!郎君来信了!”
聂柔讶异,竟然这么快?原本说要半月之后的。
当下便坐在马车中,展开信看了起来。
因着天色昏暗,她将车帘挂了起来好让余晖洒进来,美人如玉的脸庞落在酒楼上一个男子的眼中。
“那是谁家的娘子?”
身边的侍从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道:“二皇……公子,看着是从聂家出来的。”
“聂家?”男子摩挲着下巴,狭长的眼眸中露出精光,“都说聂家出好女,果然名不虚传……”
侍从看得分明,自家主子这是又犯了风流病了,连忙劝道:“近来贵妃娘娘那边的人盯得紧,您且忍忍,过些日子咱们再……”
……
信是苍南写的,里面说他们随军去讨伐南疆,一切都还顺利云云。
聂柔一目十行地将信看完,舒了口气,有苍南这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护着,周秀才应当还能勉强应付军旅的困苦。
就是不知道周秀才是哪里寻来这样的侍卫,身手又好,又识字。
每个月需要付多少月例呢?她也想招募几个。
聂柔回到家里便提笔写回信,又命丹桂将这些日子做的两件里衣和十双袜子装上。
数日后,周郁川和苍南在营帐中擦拭兵刃,今夜他们要去奇袭南疆的大营。
“主子,领兵来支援的这个将军,看着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今晚不会让咱们在前头冲锋陷阵,最后自己悄悄逃命吧?”
苍南擦着手中的长剑,不无忧虑道。
实在不能怪他疑神疑鬼,南疆毒虫毒气横行,来支援的好几波援军的将领都悄悄逃命了,对上只谎报说战死了。
“叫暗云骑做好准备,若有逃的,格杀勿论。”周郁川的眸中露出久经沙场才有的煞气,冷声道。
“主子,有您的家书。”帐子外一个兵卒低声道,递过来一封薄薄的书信和一个柔软的包袱。
苍南起身接过,展信便是女子娟秀的簪花小楷。
“主子,是夫人的来信。”苍南揶揄地把书信递给周郁川,后者脸上的煞气迅速地消弭,转而露出一副故作正经的神情。
“好好的写什么家书,净添乱。”周郁川嫌弃地打开信纸,当头便是一句甜甜的“周郎安”,惹得他耳尖红了红。
南征北战这么些时候,还是头一回有女人惦记咧……
聂柔在信中琐碎地写着浴桶很好用、倚香居的面霜很细腻、院子里的腊鸭拿去送人了自己没得吃……云云。
末了叮嘱他在外注意身子,若有需要的随时来信告诉她。
信的最末尾写了一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
这句话任是傻子都知道,写的是缠绵的相思情。
苍南眼见着自家主子淡定的脸色逐渐变得狂喜,咧着嘴巴露出一口大白牙。
若是他将夫人亲手做的衣裳袜子奉上,主子是不是会开心到晕厥?
“咳,还有两个月入秋了,叫人先将炭火之类的备好,夫人洗一次澡要用三桶热水呢!”
“还有那浴桶,多备两个,省得家里那个坏了夫人没得用。”
“噢那腊鸭子,咱们是从哪弄来的?再去买几个给夫人解馋。”
“唉,娶世家女就是麻烦,娇生惯养的,费钱。”
苍南:……他怎么觉得自家主子这是在炫耀呢……
好嘛,之前那个信誓旦旦说无心成家的男人去哪了?
边关书信的杀伤力有这么大的么?
好吧,他收到丹桂做的袜子也很开心就是了。
虽然周郁川在苍南面前表现得十分激动,回信的时候,思来想去半晌,只写了一句话。
“平安,勿念。”在屋子里打算盘的聂柔,把边关送来的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那张薄薄的白纸上只有这么几个字。
加上标点符号也就一个巴掌。
合着她写的那满腔情意都喂了狗?还是说周秀才在军中太忙了?
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要锲而不舍地扮演一个合格的小娇妻。
于是她展开信纸,洋洋洒洒一大篇,末了还是一句情话。
“晓看天色暮看云……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打了胜仗的周郁川大刀阔斧地坐在营帐里,座下是刚被他收服的小将们。
援军里的领兵大将果然逃了,被周郁川派人逮回来,当场砍了头颅祭旗。
那大将手下的兵便